秋葵沒有說話,化虛又補充道:“你如今還能掌控自己的心意,魔眼也只是偶爾佔據你的身體,進入這洞彌臺時雖不會如普通道者那般好受,但也能承受,只要你眼中的魔念減少,你在此中也會越發輕鬆。”
“反之,若我的魔念越強,在此其中便會越發難受!”
化虛沒有否認,微微一笑說:“你有執心,這小小洞彌臺應當難不到你,且你每日只需先在此中靜坐十個時辰便可,貧道也會帶領觀中上乘弟子,前來施法相助於你,爭取能早清除你眼中的魔念,這般,你也可以早日下山!”
秋葵點點頭,化虛已安排好觀中今日第一波前來助她清魔唸的道士,一共有八人,其中就有以前在臨江城與她鬥過的常子規;她都沒來得及先在齋房中休息片刻,便被請入了洞彌臺之中,她的腳剛一踏入,石臺之中的那股道氣便瘋狂流竄著,秋葵感到腳腿上像無數鞭子在抽,好痛!
有名道士在旁說:“若你入這洞彌臺中體感很難受,證明你眼中的魔邪之念也十分強大了!”
常子規添上一句說:“若是不能承受這洞彌臺中的道氣,你也大可以下山去的!”
秋葵不願被這些道士小看,更不想因為自己眼中的魔念更重而讓所有愛護她的人受難,所以她義無反顧的踏入了洞彌臺之中,頓時,渾身刺痛難忍。
常子規正想見她知難而退,見此舉不以為然一笑說:“都說你心持執念,也不知你能否堅持一個時辰!!”
說罷,這些道士便在洞彌臺邊圍圈坐下,頌起道文來,他們一念,秋葵在石臺之中更覺疼痛,不禁皺眉額冒冷汗。
她無比清楚這只是剛剛開始,必須得找到辦法來剋制這種痛苦,於是她也盤腿坐下,摒除心中的雜念,默唸她鳳家清修的經語,那痛苦之感果然減輕了許多,但因無法完全無感,這樣靜坐始終還是煎熬,度時如年。
齋房那邊,宋雙喜已讓紙仙們將齋房都收拾出來了,還在屋外搭了張石桌,供她家仙主無事時在此煮茶觀景。
廣目此時便站在那邊放眼看向這頭,瞧她凝神堅持的模樣,倒未表露丁點兒心疼,他拂袖坐在石桌旁,目光望向遠處的山景。
“世間之惡,怎能壓制?”
宋雙喜心疼她的神女姐姐在石臺中受苦,出聲請求道:“仙主,可否施法讓神女姐姐在那石臺之中少受些苦?”
“她那般喜歡這種滋味兒,便讓她嚐個痛快好了!”
說罷,喝起面前無味的茶水來。
過了許久,小丫頭又小心翼翼的問:“仙主為何不讓碧蘿姐姐跟來?”
“你若想隨了她去,你即刻便可下山去。”
宋雙喜吐吐舌頭說:“我自然要跟在仙主身邊。”
秋葵在石臺中一坐就坐了數個時辰,天早已黑盡,那些圍坐的上乘道者在外面唸經都念累了,倒是被她這耐力所折服了,連那頗有微詞常子規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他見師兄弟們都不免有些疲乏,各自錘手錘腿,他卻不想輸給秋葵,忍著一動不動繼續念著經。
宋雙喜用新達的灶臺做了飯早就冷了,那些道士也各自吃了觀裡小道送來的齋飯,宋雙喜也將飯菜重新熱了,端到石臺旁想讓她來吃,秋葵確實餓了,正要伸手來接,常子規在外頭提醒道:“入了洞彌臺之中必須遵守齋戒,若有違此戒,前功盡棄。”
宋雙喜一聽,不樂意了,她嘟著小嘴說:“這不是為難人嗎?都在裡頭坐了一天了,水都不曾喝一口,且你們都能中途休息,吃喝拉撒,我神女姐姐卻必須待在裡頭?”
常子規自由自己道理的說:“我們放著自己的修行不練,全耗在此為她壓制眼中的魔念,後面要克服的困難還多著呢,若是連這點飢餓也無法忍耐,還不如早早下山去!”
這話也不止是常子規的心思,其他在此的上乘道者也是這般想的,他們每日本都有自己功課要修,就因為被化虛真人遣來守鳳秋葵便都擱置一旁,心頭有怨氣也難免。
秋葵本來餓得不行,聽這話也覺得是自己耽誤了這些道士,便將手伸回去,還勸道:“雙喜拿回去吧,我還不餓!”
宋雙喜無奈,只好將飯食都端回去。
秋葵繼續盤腿坐著,本來已熬坐了數個時辰,已稍尋到了剋制之法,這飢餓之感一出現,人便生了雜念,痛苦也加劇起來,她咬牙在此中又堅持了許久,最後終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