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可知兒子想入徐家戶籍的緣由?”
賈琮上前兩步,看著賈赦。
“哼,定是那老不死的給你灌了迷魂湯,要趕去給他送終!”賈赦冷笑道。
賈琮一聽就知道他不瞭解陰陽戶繼承家業的規矩,頓時多了幾分信心,便將太祖定下的律例說了一遍。
“你是說,若那老東西歸西,家產會被官府罰沒?”賈赦聽完,略顯詫異。
“不錯,若無人承襲戶籍,徐家所有家財皆會被充公!”
“你是為了徐家家業,才想入陰陽籍?”
賈赦不由對賈琮刮目相,這小子平日裡跟個悶葫蘆一樣,現在竟知道給自己撈好處了!
“老爺所言極是,若兒子入籍,那徐家財產便都是我的,落入官府之手難免可惜……”
賈赦驚訝過後,忽又板起臉斥罵道:“你這沒眼界的小畜生,那老東西在欽天監廝混一輩子,也不過是個八品官,就算幾十年不吃不喝,攢下的銀子也買不起老子手裡這隻雞缸杯,你打徐家的注意,真是瞎了眼!”
被罵了一頓,賈琮心裡窩火,面上卻一片平靜,開口道:“老爺息怒,兒子自不會為幾百兩銀子動心,不過若是上萬兩的話,自然要爭一爭……”
“上萬兩?”
賈赦一愣,很快嗤笑道:“做你孃的春秋大夢呢,欽天監八品官沒有半點油水,一年俸祿撐死也不過百十兩,要攢這麼多銀子,那老不死的得攢到下輩子去。”
“老爺恐怕不知道,我那外公極擅紫微斗數,平日裡多有富貴人家尋他推算命理,預測禍福,就連京中將門勳貴,領兵出征前也時常找他測算吉凶,這些年,他老人家沒少靠這個撈銀子。
據兒子所知,徐家有三進宅院一處,上好水田百畝,光這便值三四千兩銀子,還有,回府前,外公還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花銷,他從銅匣裡取錢時,我親眼看見裡面有這麼厚一疊銀票,恐怕不低於百張,這便是其中之一!”
說著,賈琮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來,雙手遞到賈赦面前。
如果說那宅子和田產不足為讓賈赦動心的話,那賈琮最後畫的大餅,就讓他有點坐不住了。
一把接過銀票,賈赦走到窗前,迎著落日餘暉仔細甄別,待確認無誤後,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你當真看到有那麼多銀票?”
賈赦還有些不敢相信,這一萬多兩銀子,就算對賈府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更何況是個八品官。
賈琮信誓旦旦道:“兒子親眼所見,這張銀票就是外公從銅匣中隨意抽出來的。”
說著,便湊過去,想拿回銀票。
賈赦不動聲色避開,熟練的將銀票揣進袖中,正色對賈琮道:
“你外公操勞半生才攢下這份家業,著實不容易,你有這份孝心,為父很欣慰,不過茲事體大,入籍之事為父還需斟酌斟酌,看是否有兩全之策……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歇著吧,此事待明日再說不遲。”
“那兒子就先告退了。”
賈琮聞言,知道事情已經成了大半,便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