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神人”是超驗描繪的神仙,能“乘雲氣,御飛龍”。可以認為,神人在身心感覺上有著奇妙的真實體驗。“不食五穀, 吸風飲露”是神人對形體的超越,“神凝”是神人對心神的控制。神仙,在莊子看來同樣是實現了身心俱妙、和諧一體的生存樣態。
道教的神仙品格既有超越塵世的形象,同時兼有不離世間的情操。神仙的形象是現實生活中作為個體生命的人透過追求生命的直接昇華和無限延展而來。其實和一般人一樣,仙真也有現世情感,不同的是他們擺脫了有限身體的桎梏和各種**的奴役,沒有煩惱,應順自然、知足常樂、逍遙自在。
今天,生命在備受世間的過度的傾軋,身體遭受了不得已的應酬舉動,心靈操持了過於多的思慮念自然然“性”、“命”難以調養,哪敢奢談快樂逍遙的神仙境界。現代人該透過什麼樣方法才能衝破這生命的困惑呢?
如果透過道教“性命雙修”的生命智慧來檢視現代生活,便意識到“見解智識出於心也,思慮念想,心役性也。舉動應酬出於身也,語默視聽,身累命也。命有身累,則有生有死,性受心役,則有往有來”。不難發現,“心役性”、“身累命”是脆弱生命受到威脅的原因。
“性命雙修”就是進行身體與心靈雙重向度的調養,使身體存在的健康延長,讓心靈層面的安詳自適。“我命由我不由天”,社會對生命的無情壓制不能限制人對理想生命的憧憬。釋放緊繃的壓力能使生命擺脫疲乏與空虛的現實困惑,同時提升個人道德修為,從而脫逸出生活中壓抑難耐的苦痛,打破身心桎梏,成就神仙意義上的“生道合一”
道教“性命雙修”的生命智慧不但要追求強壯體魄,也要追求健全的心理素質,使精神生命和生理生命兩個方面都得到活潑的發展,對現代人擺脫身心焦灼的困境大有裨益。在今天的生活中,發掘和發揚“性命雙修”的道教智慧,既強健體質,又培養愛心和意志、調整心態、開闊心胸,進而益於現代人的身心健康。
道家常雲,“尊道貴德,和諧共生”。對於“和諧”的領悟,通常而言都是對平衡、規範、秩序的人倫關係和自然社會環境的描述,其實也應該意識到“和諧”也是生命在身心關係上協調統一的玄妙狀態。
面對眼前的滾滾紅塵,性命雙修、身心和諧、創造幸福人生,或許這才是當下意義上的神仙境界。
不可否認,在目前的社會狀態下,道教相對較多的保留了傳統文化的部分精華,比如服飾、禮儀、建築、音樂、典籍、傳承等等,出去旅遊,很多人往往也向往去山清水秀、氣勢恢宏的道觀。
但是再美的景觀,都只是景觀而已,哪怕看遍天下道觀,最終印象最深刻的,除了景色之外,就是道士;那麼是遇到仙風道骨、一塵不染還是利慾薰心、求財騙色的道士?是趾高氣昂、清高冷漠還是汙言穢語、乖張暴戾的道士?是白髮白鬚、神仙模樣還是兒童純真、稚心不改的道士?宗教徒是天然的正義者或者好人嗎?
不要認為你遇到的道士就是你認為的道士,有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道士,任何團體都有好人和壞人,都有各種目的的人進入,都有自己的看法和理解。
修道不是統一一個口徑,每個人都有自己認為的道路,如同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不同的漢姆雷特一樣,修道也不是都為了成仙。哪怕再宏偉的建築,再華麗的神像,都是表象,都是外殼。
很多人參觀道觀後,對道教失望,為什麼失望呢?
他們不是對建築失望,不是對景色失望,是對人失望,是覺得在這裡,沒有感受到應有的文化氣息,再華麗的服飾、再輝煌的建築、再神奇的武術、再健康的養生,都抵不過人心,沒有道士的道觀如同沒有靈魂的植物人一樣。
無論武術、養生、服飾、禮儀、建築、音樂、典籍、傳承、戒律等等,總歸要看人,要看這些表象下包裹的人心。道教本身,建再多的廟宇、說再說的神通、印再多的書籍、耍再帥的功夫,都抵不過對人的認可。
每個道教徒對道教的認知也不同,道教也如同山巒被籠罩在霧中,不僅僅是江湖人士,道教中也有人利用各種玄奇去騙人,利用各種華麗的外衣去吸引人甚至蠱惑人。
各種江湖騙術、各種修仙傳說、各種法術培訓就成了斂財的手段,我們不否認道門五術,道教的很多手段是傳統方式認識並祈求改變世界的一種方式,但是,道術被太多人簡單的利用來謀財。
披上宗教的外衣,更增加了玄奇和神秘,也有便於恐嚇和迷
信,騙財騙色或者達到自己其他目的更簡單,尤其是道門中人用略微正統的道術,在各種誘惑面前,相對於常人,名利更容易獲得,甚至對於有些人來說金錢、美女唾手可得。
進入道門後,利用這身行頭吸引人真的很簡單,那我們究竟為什麼而修道?究竟為什麼而弘道?就是為了眼前的利益嗎?是為了名利而修行嗎?
當然,如果格局不高,修道之士遇到這種情況,可能就喪失了自己的本心,就沉迷在這種誘惑中,沉迷在酒色財氣中;各種誘惑就如同魔考,你能不能經受這些考驗,你能不能過自己心中的關卡?
道教首先弘揚的是文化,那麼,最基本的點就是對自我的要求,更基本的就是對道教徒的要求,如同掌控國家、公司機密的人,品德上要靠得住,底線要堅定;作為為亡者超度、生者祈福的道士,如果底線不堅定,比道教居士犯的過錯和惡果更大。
金錢關、美色關、美食關、名利關等等關卡,能否度過?當然,過關的意義不是說看到金錢美色就視為醜惡,我們應該有欣賞美的眼睛,如果連美醜都不分還修道做什麼?連自己的本心都不敢面對,還修道做什麼?我見到美女、美景也希望多看兩眼吧?多看兩眼不代表就要娶回家,也不代表對美熟視無睹不辨美醜。
但是道教從來不應該是活文物,道教的發展在歷史上一直緊跟時代潮流;來源於生活,再反饋與生活,來源於當下,再回饋與當下,道教修行不是孤僻的自我修行,不是做清高的出世神仙。
修道不是為了出世而出世,不是為了逃避而清高,如果清高的不問塵世的修道,與一隻落在山裡的臭拖鞋有麼區別?哪怕是一隻香拖鞋,也沒有用處啊。
追求全封閉的自我修行,尋求自我的超脫,還讓別人崇敬自己、供養、仰慕,憑什麼呢?憑什麼就要供養宗教徒?宗教徒憑什麼坐在臺上接受信眾的頂禮膜拜,提供供養的信眾是宗教徒的衣食父母啊!
縱觀道教史,從來沒有任何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能夠躲在山溝裡成仙,從來沒有一個永遠逃避塵世的人成仙;道教文化來源於我們的生活,來源於紅塵,也必須回饋紅塵,生活中得來的智慧、十方善信的供養,不能供養一群自私自利的追求自我超脫的成仙者,不能供養一群為了自己成仙而修道的修行者,不能供養避世而不回饋社會的宗教徒。
修行,要拿得起放得下,要拿得起,也必須放得下,才能拿得起;既然打算修行,就必須放下自我,放下自我後,還必須拿得起自我;要學會謙恭,更要在謙恭之後,學會自尊的尋求自我。
當把自我放在一個小的格局的情況下,簡單的為了清靜而修行,簡單的為了自我而修行,總歸是小道;老君常說清靜經,講的是清靜的心態,而不是隔絕世間的一切,一味的清靜。
如果不能積極面對,不能真實的修行自我,要避世就避世,別清高的說自己無爭。無爭也是無爭的心態去看淡萬物,或者天下莫可與之爭,當達不到這種格局和境界的話,空談無爭,徒惹笑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