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王平靜地說,不憑什麼,就憑舅舅您現在與外甥的武關會。如果不答應,您就永遠在這兒會,不要再回楚國當大王了。
楚懷王那個氣啊,氣到兩肋生疼。但悔之晚矣,只得繼續氣鼓鼓地說,不同意,不同意,死都不同意。由此可見,楚懷王還是有骨氣的。他真的一直到死,死在秦國,一直沒有答應給秦半點土地。
楚懷王被強秦扣留,國不可一日無君啊。何況,如果楚國長期沒有國君,秦國還真把扣留懷王當盤好菜,搞亂楚國,怎麼辦?
楚懷王的小老婆鄭袖生的小兒子名叫子蘭的,剛好在郢都(今湖北省鍾祥市),他對父王的被扣一點也不悲傷,而是那個興奮啊,無法形容。為什麼?還有一段往事值得陳情哩。
楚懷王時,面對強大的秦國,怕自己身單力薄,就想搞橫向聯絡,與齊國結盟。為了表示誠意,懷王心一橫,將已經欽定的楚王子熊橫送到齊國當人質。
但後來,因為在各自利益取捨上,楚懷王屢犯昏招,得罪齊國,甚至斷絕了結盟關係。人家齊國還夠意思,沒有殺害王子熊橫。
這時,楚國懷王被秦所扣,而接班人王子又當人質押在齊國。所以,懷王的小兒子子蘭不興奮的夜不能寐才怪。其母親鄭袖更是上竄下跳,拉攏佞臣。她和子蘭串掇靳尚,要他主持立新王之事。但懷王的女兒景茵公主卻攔著說,你們都等等,要立新王,不是小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屈原得知楚懷王被秦扣留,把此當成天壓下來之大事,他迅速派人往東地請莊蹻速速回郢。
莊蹻管著東地半個楚國的地盤,擁有三十萬東地兵,是楚國的重臣。
大臣們開會研究立新王之時,靳尚首先說:“懷王被扣,王子熊橫又當人質留齊,而且還不一定能保住性命,而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嗯,是的。”子蘭接著說。
屈原嚴正地道:“那靳大夫的意思……”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當今能擔當起重任的只有子蘭小王子了,哦,不對,子蘭王子。老臣提議,立子蘭為大王,定能使楚國穩定,失地收復,國民安康。”靳尚果然露出了馬腳。
在幕後忙碌的景茵公主,聽後忍無可忍地跨出幕牆道:“誰說的?本公主大哥現在齊國不是好好的嗎?你們為什麼不去接他回來,而要另立新王?”
莊蹻義正辭嚴地說:“是啊,如今君王和太子都困於他國,今天你們又違背君王的命令,另立庶子,這是不合王法的。”
“對呀,我們應該主動到齊國,講明情況,接王儲熊橫回國,立他為國君。君正言順,言順民順,民順,力才能聚。你們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屈原率先贊同莊蹻的意見。
靳尚傾力陳說道:“但是,誰去齊國當說客呢?再說啦,楚國的大王被人家扣下,多丟人的事啊,哪個有臉哪個說去,反正老臣是不會赴齊,去做這丟人現眼的事的。”
景茵公主站出來說:“你們感到丟臉不去,本公主不怕出醜,願前往齊國接回哥哥。”
“不成,不成。”屈原阻止道,“要把太子接回國,不是說接就能接的。必須找出合適的理由,使齊國不好推辭。更要派合適的人選,叫齊國無話可說。”
而此時的子蘭,則坐在大王的椅子上,搖頭晃腦的,只等大臣來拜。
靳尚不懷好意地說:“照屈老兒的話,就是沒有理由,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實際上,還是不想接太子回國,你何必繞來繞去,最後還不是要立子蘭為大王?”他轉身向子蘭道,“大王在上,請受老臣一拜。”
莊蹻一看,怒氣沖天地說:“行了,胡鬧,真想反啊?楚國雖是熊家的,但立王子是有規定程式的,不是誰一說就能算數的。何況,熊橫王子是先王已定好了的儲君,而且他還活著,為什麼要另立新王?你們不願使齊,蹻所在的東地離齊不遠,吾願出齊去接回王子。”
屈原阻攔道:“哎,不行。你是楚國之重臣,哪能冒這個險呢?還是派個能說會道的使臣去吧,屈原有辦法叫齊王相信,不放王子回國是不行的。”
靳尚不屑一顧地譏諷說:“哼,你有辦法?你只有把我大楚整衰的辦法。”
楚國使臣入齊後,按照屈原的安排,給接回王子找了個最好的理由,直說楚懷王過世,特到齊國向王子報喪。
齊閔王一聽,大為高興,與國相商量說:“不如趁此機會,勒索楚一把,叫他們交出淮北的土地,才同意放楚王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