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蕊說:“聽說夫君遇難,雲惠妹妹引頸自盡……”接著,將情況細細了一遍。原本亦蕊裝病後,借自己與雲惠負責的太醫不同(注:福晉可喚副院使,而格格就是普通值班太醫)讓人產生自己還在宮中的錯覺。每日把脈時,讓王院使隔著屏風懸絲診脈,推說病容滿面,就是不願見人。讓凝秋看了臉色,回覆太醫。也就是些血虛之症,多調理補身便是,在婦女中也屬常見。亦蕊攤攤手說:“大致就這樣,妾身本想幾天就能回去,沒想到耽了兩月有餘。”
胤禛嘆氣說:“雲惠雖耍愛些性子,但對我的確有情有意!”
亦蕊點點頭,說:“夫君今後不可再對雲惠那般薄情了。”
胤禛笑道:“你這偷龍轉鳳的計謀倒也不壞,但你可知,此計只瞞了六日,到第七日便再瞞不住了。據說,有一個侍衛在神武門附近被暗殺,經過重重調查,有線索指,他死前曾和海定閣太監小安子說過話。”
“啊!”亦蕊心中驚呼,那侍衛應該便是庫庫爾,原來他已經死了,是誰殺了他呢?
胤禛繼續說:“侍衛連自己都無法照顧周全,如何談及護衛紫禁城安危。惠、榮二妃震怒之餘,要求內務府找出小安子,翻遍冊子認過人後,發現卻無侍衛當日所見之人。惠妃手下的小福全來到海定閣,指名要你過宮說清情況。當然,蕊兒你是不在的,雲惠多方替你擋著,倍受小福全譏諷。”他停下,打趣地看著亦蕊。
亦蕊急道:“怎麼不說啦,雲惠怎麼辦?要被帶到惠妃那,肯定要受處罰的。”
胤禛笑道:“那你得感謝我啦!這當相執不下時,你英俊的夫君回宮啦!”
看他那滑稽的樣子,亦蕊笑痛了肚子,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她知道胤禛回宮,肯定比一個侍衛被殺的事情重要的多。惠、榮等妃嬪肯定要商議向皇帝拍急報,噓寒問暖的場面功夫也少不了。
胤禛逗她一喜,又說:“我草草應酬諸事後,直接進了永和宮謁見額娘,將你出宮救我的事一說。額娘也大皺眉頭,讓我去找舅舅想法子營救。之後,我與額娘同去向惠榮二妃求了個恩典,稱這段時間你憂心過度、心結難數,欲帶你回家省親,調養一段時間。這次我上陣殺敵,死裡逃生,算大功一件,二妃亦知你久患多時,當下疊聲同意。第二日,彩娟裝作你的模樣,與我共回岳丈大人府上。隨後,我就去舅舅那,之後的事,你知道了。”
亦蕊開心道:“哇,這種理由你也能想出來!我可以順利回宮啦!還可以回家看看阿瑪額娘,太好啦!”
胤禛見她開心地在屋內一圈圈打轉,站了起來,一臉憐愛地看著她。想起這次大難不死,俗話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不知會不會否極泰來呢?
費揚古府
府中,客來客往,胤禛與費揚古正在招待賓客,其中便有隆科多。
亦蕊與費揚古夫人在房內,說著體己話。
亦蕊考慮再三,還是覺得不能將伯堃未死的真相告訴家人,問:“額娘,伯堃的家人,是不是阿瑪派人殺的。”
額娘茫在地搖頭道:“應該不是吧!不過,你阿瑪做事不會告訴我。”
亦蕊無奈地低頭沉思,額娘替她捋捋的額髮,心疼地說:“你看,這次傷得這麼深!在家中,你年紀最小,眾人都寵著你,不曾讓你受了委屈。你嫁入宮中,又是嫡妻,定不會有人敢欺負你。誰知道,還是傷了!”
亦蕊輕輕抓著手背上的瘙癢,說:“額娘放心,宮中的姐妹對我都很好,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
費揚古夫人抹著淚說:“爭搶同一個丈夫,怎麼可能不勾心鬥角?自你成為四阿哥嫡福晉,府中幾個姨娘,開始拉攏我、討好我。特別是三姨娘,破天荒地又是祈福,又陪我說話,無非想給他兒子謀個好前程。府中如此,你的夫君是阿哥,意義又不一樣。我看四阿哥不同凡人,萬一將來……那更是貴不可言了。”
亦蕊知道額娘口中所說的將來指的什麼,但她已經受不住了,從昨日開始,身上已經有點隱隱作癢,先是被越兒咬傷的傷口開始,然後到全身都癢,可又不知道往哪抓去,這種感覺越來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