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彥鋒遲疑了一瞬間。
下一刻,整條長街之上都聽到了“猴王”暴戾的怒吼聲,那聲音隨著內裡鼓盪朝四面八方推展開去,令人心底隱隱發寒。店鋪後方,這位準宗師級的高手便如同一頭髮狂的怒猿,以瘋狂的攻勢衝向了前方黑色的敵人。
對方以重拳轟來!
……
仍在瀰漫著煙塵的茶肆附近,一身灰塵的嚴雲芝正悄然地離開這片混亂的區域,嘗試混入遠處逃散的人群當中。
在先前的那段時間裡,她嘗試去找到了表兄嚴容,然而經歷了那樣的一番嚴刑拷打,又被後來的爆炸捲入,帶她找到時,表兄已經沒有了生息。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該恨誰才好,但身處險地,她也只能以最謹慎的態度,嘗試離開。
偶爾能夠聽到那“刺客”在風中的吶喊聲,不依不饒地要宰了時維揚,她能夠聽出這少年顯然便是那龍傲天,震撼之餘連她都有些迷惑起來,不明白對方跟時維揚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深仇大恨。
偷偷摸摸地出去,到得茶樓後方的巷子,嘗試遠走,某一刻,卻陡然有人發現了她,那是三道搜捕過來的身影,其中一人赫然還是“平等王”麾下客卿級別的高手,仔細看了她幾眼後,蹙眉出聲:“嚴姑娘……”語氣倒有些得意起來。
對方三人手持兵器,舉步過來。
有一道身影從天空中無聲落下,隨後是看了幾乎令人心悸的幾道重拳,兩名護衛被打翻在地,那名在江湖上頗有威名的客卿,被對方按在牆上,幾拳將腦袋幾乎打得嵌進了土牆裡。
這突然出現的,是一名看起來身材結實豐滿,面板顯黑的年輕女子,一身打扮乍看起來就像是毫不起眼的鄉下村姑,她的目光朝嚴雲芝這邊望了片刻。
“他就是為了你,生氣成這樣?”
“啊……”
嚴雲芝蹙了蹙眉,有些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
這天下午長街上爆發的戰鬥,來得快,打得激烈,但在某個時刻,便也忽如其來地散了。
但肅殺的氣氛未歇。
半個城市之間,屬於“平等王”麾下的高階戰力已經被調動起來。
一隊隊計程車兵封鎖了這一片街區,街道上的人被驅趕、軟禁起來。
傍晚的陽光照射過來時,一隊隊士兵拱衛的街道上,“平等王”時寶豐的車駕到了。街道前方一家店鋪旁支起了一個乾淨的棚子,時維揚此時就躺在裡面——事實上,被斬斷手臂的時維揚本身就不宜亂動了,“一字電劍”蔣冰眼見刺客兇殘,帶著他跑向同伴更多的街尾,也害怕那刺客隨時朝這邊挽弓射箭,但在刺客離開後,更多的同伴也已經趕到,眾人便圍起了人牆,隨後讓趕到的大夫第一時間進行急救治療。
這一刻,時維揚全身都是繃帶,靜靜地躺在街道旁一個由攤位做成的床上,已是面色蒼白、氣若游絲,他失血過多,能不能繼續活下去,已經是極為難說的事情。
時寶豐一步一步,緩慢而艱難地走到了這邊,他對著床上的兒子看了好一陣,隨後才陡然開口。
“手呢!他的手呢!”
有下人連忙將廢墟中清理出來的手臂用盒子捧了過來,時寶豐拿起盒子裡的那隻斷手,舉在眼前,顫抖著看了好一陣子,之後,他的手臂也彷彿瞬間沒有了力氣一般垂了下去,將兒子的斷手仍在了一旁的地上。
“誰幹的?什麼人乾的?”
金勇笙從一旁走了過來,低聲地跟他說了幾句話,時寶豐微微愣了愣,隨後道:“請猴王。”
李彥鋒被人從一旁領了過來,這位在先前參與過長街戰鬥的準宗師看起來狀態也並不好,他前幾天才被孟著桃打得吐過血,今天的一番打鬥,雖然面上看不出明顯的傷痕,但整個人的狀態也絕不是佔了便宜的樣子。
雙方見了禮,時寶豐道:“敢問猴王,動手刺殺我兒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