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鋒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是西南來的人。”
“……”時寶豐目光凝重,與李彥鋒對望了好一陣,終於道:“何以見得?”
“因為對方說……我爹被踩死的那天,他在。”
李彥鋒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時寶豐點了點頭。
過了一陣,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這一片黃昏的雲捲雲舒,握緊了拳頭。
“我兒……維揚。最近一直在查,有關讀書會的事情……如今,讀書會與西南勾結,對我兒行兇、報復,這件事情……”
“公平王何文,要給我一個交代——”
“西南華夏軍,要給我一個交代——”
“所有牽扯到這件事的人——”
“都得死——”
平等王時寶豐憤怒的聲音,響徹整條長街。
……
時間過去,傍晚的顏色更深了一些,橋洞下的薛進看到了兩名少年的歸來。
兩人的身上有傷,容色都有些狼狽,縱然換了一身衣裳,但面上仍舊有捱打後鼻青臉腫的痕跡。
月娘躺在橋洞下奄奄一息,薛進一整天的時間找不到他們,此時看到他們回來,想要上去磕頭懇求,看到對方臉上、身上的狀況,才不知所措地愣住了。
兩人拿著一些藥,走回橋洞下,支起瓦罐,開始準備煎藥。由於柴禾不夠,小和尚便被支援出去找木頭了,寧忌沉默地坐在小小的爐灶旁,先將火生了起來,也沉默地進行著煎藥的工作。
薛進在旁邊給他磕了幾個頭,眼見少年的狀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是因此,見到對方煎藥的行為,他的眼淚更多的流了下來。
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了,流淚的狀況並不好看,但他瘸了腿,說話都不是很清楚,此時這難堪的表現竟成了唯一能做的事情。
“沒事的。”
寧忌望著藥罐和火,低聲說了一句。
如果宇文飛渡和小黑能夠幫他,時維揚就會死。
可他們並沒有幫忙。
那就只得,再殺一次。
……
第二天,城內針對讀書會成員的大搜捕,便突如其來地展開了。
公平王入城之後各方都默契地保持著平靜的會談局面,陡然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