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往日神采飛揚的陳木枝。
衛緒道:“那就喝茶,一杯純粹的茶,不能解憂,亦不能解惑,只能解渴。”
陳木枝笑起來,輕輕呷了一口:“果然是渴了。”
“世子,你什麼樣的時候會傷心?”解渴了的陳木枝,終於問了一個不那麼遊離的問題。
衛緒想了想:“小時候覺得被冤枉的時候會傷心,長大了覺得面對你在意的人,卻無能為力的時候最傷心。”
“姐姐死了,你也不傷心嗎?”
衛緒一愣,尚未回答,陳木枝已經先笑開了。
“你與姐姐,彼此都只活在他人的描繪中,說她豔冠京城、才絕當代;說你風姿絕美、學識無雙。你們根本就是陌生人,好難對陌生人生出痛徹心扉的傷心,對吧?”
不對啊,這丫頭今天實在有點不對頭。
她不是去見秦宜年的嗎?
秦宜年不是剛剛經歷完嚴酷治療,有待慢慢恢復嗎?
難道秦宜年跟她說了什麼?
昨天這個丫頭還在自家跑馬賽上耀武揚威呢,今日突然變成了心事重重的大姑娘。
絕不止是一個十四歲的生日,而是她心裡有事,很重要、卻走不出那團謎霧。
這迷霧,也絕不是因為陳木兮在他心裡有多少份量,又該給予多少傷心,這種太過俗世的問題。
“木枝妹妹,這麼說也許很殘酷,不過,未婚夫妻,的確不如父母那般感情深厚。畢竟我與木兮姑娘只見過一面,她的去世,最傷心的一定是她至親的人,而我,還沒能有這個榮幸成為她最親最親的人。”
“人,什麼時候才是真的離開?”
衛緒一愣,這小丫頭,今天是詩人,還是哲人?
“死亡?”
陳木枝卻搖搖頭:“不是,是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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