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赴死,和戰死一樣,是了不得的英雄。
“秦大哥,當初的知情人,你知道他們的下落嗎?”
“將軍,我,馮天叢,還有三位醫士。不過,三位醫士因和患者接觸過多,也都先後患病,留在了指揮艦上。”
所以,知情人便只剩秦宜年和馮天叢。
如果要洗涮陳遇安的有可能被按上的罪名,她還要找到馮天叢。
馮天叢也許會知曉自己為何最後會去到指揮艦上。
從秦家回去的時候,翩翩少年已經飛不動飛燕了。
她在秦宜別宅的門外遇見了回來的姜岱,姜岱素著一張臉,一應釵環已無,洗盡鉛華、卸盡釵環,從此離開了倦雨樓。
突然,她很羨慕姜岱。
姜承弼在處決這麼多年後,以一種奇妙的方式,繼續存活於世。
可自己的父親,雖然還存在於人們的流言中,其實,卻早已葬身大海。
曾經一直提著那口氣,只為了尋找到父親的下落,可今天才知道,一切的尋找都是無望的。陳木枝突然覺得茫然。
她年輕,不覺得累,亦不覺得疲憊,只是覺得茫然。
不知何時,飛燕將她帶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陳木枝抬頭一看,黎氏茶樓。
茫然時,喝一杯好茶,也許能望見燈塔。
她向歡喜而來的小二輕輕地擺一擺手:“我要去樓上。”
樓上,還是那個包間,只有衛緒一個人,當窗而飲。衛緒笑語盈盈地望著她:“木枝妹妹,我請你喝一杯解憂茶。”
她不知道衛緒會在這兒,一切都是鬼使神差。
甚至,茫然的她都沒去細想,衛緒為什麼會在這兒。
“解憂茶……解憂茶……”陳木枝喃喃地重複了兩遍,“我卻沒有憂,只有惑。或有解惑茶?”
衛緒替她斟上一杯:“惑從何來?”
陳木枝搖搖頭:“不能說。就算你是世子也不能說。還是讓我一個人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