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毀了,可這……」
這是主上好不容易盜來的下田布略圖,為何轉頭就要毀了?
宇文晟沒與他們解釋箇中原由,但他知道,這個田下布略圖,絕對是假的。
但他已經猜到真的在哪裡了。
「彌苦,雁過留痕,你以假亂真混淆視聽,可終究還是藏不住的。」宇文晟唇畔揚起一抹嗜血淺笑。
——
「布略圖?」鄭曲尺一聽是軍中要事,立馬捂耳:「算了,別告訴我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不是我一個小小工匠能夠管得著的。」
付榮贊成道:「本來是不該告訴你的。」
鄭曲遲瞪他:「……」我就客套一下,你還當真的了?
「但是,明日將軍將要與夫人一道前往千樹殿,為防夫人一無所知,付榮這才將事情告訴一二,希望夫人能夠助將軍一臂之力。」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趕忙搖了搖頭道:「我不太行吧,我既不懂這個也不懂那個,哪能幫上你們那個威武神勇的將軍啊。」
「夫人,明日千樹殿將舉行最終決賽,到時候彌苦住持、公輸即若與七國大匠,全都會到場,你不必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你只需要站在矚目的地方,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即可。」
鄭曲尺嚥了一口唾沫,她確認了一遍:「我?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她嘴角抽了一下:「你又沒給我弄一張絕世容顏,我靠什麼來吸引別人?」
付榮聞言頓時無語,這時宇文晟由王澤邦攙扶著「虛弱」走了進來,他視線望了過來:「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鄭曲尺看向他。
「我雖然今日不在場,可聽聞你將彌苦與公輸即若都引出來了,以往霽春匠工會的入圍賽,他們決計不會出現在展場,你看,我的夫人哪怕只是參加一個入圍賽,便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對她溫柔地笑著。
鄭曲尺見他臉色白得跟個鬼似的,想著近來他又病又傷,既慘又殘,她嘆氣一聲:「我這麼做,你就可以少幾分危險嗎?」
宇文晟一頓。
「你若再受傷,恐怕我們都回不了鄴國了,所以我會竭盡全力地助你。」鄭曲尺道。
她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對他們虎視眈眈,他們這一程全靠著宇文晟的威名震著,一但有人察覺到他們的身份,沒有宇文晟撐局面,他們或許根本就回不到鄴國,只能埋骨它鄉。
宇文晟手上緊緊攥著糖袋,面上卻掛著笑意:「何時,你也心甘情願於我為伍了?之前,不是還覺得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其它人見將軍與夫人講私話,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鄭曲尺沉默片刻,小聲道:「我畏你心性暴睢,亦敬你守家衛國,我懼你手染鮮血,亦知你待我寬容……宇文晟,哪怕我們做不成真正的夫妻,可我亦望你無病無災,安康無恙。」
做不成真正的……夫妻?
他眼眸用力地睜著,紅意染戾眼尾,尾端笑紋浮起,他緩緩抬起眸子。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