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晟這一趟前來鉅鹿雍春城,並非與那公輸即若爭一時意氣,也不只是為了公輸家舉辦的「霽春匠工會」,而是鄴國細作傳遞回來的一封緊急加紅密函。
來到第三行書架,宇文晟看著上面擺放著一個木匣子,是它嗎?
他伸出手,將木匣子開啟,果然裡面正躺著一封信件,當他正要取走之時,卻聽聞木架不知何處傳來「咔嚓」錯位的一聲,就像是機關被啟動的細微聲響。
倘若是一般人,肯定耳力不及,聽不清楚,但宇文晟武功高強,第一時間就聽到了動靜。
但見木匣子並非只是一個普通的裝物件。
當它裡面的信件被取走,便會自行啟動機關,一支塗毒利箭倏地射出,他偏頭一避。
箭矢重重彈射入後方木架上,造成了不小的動靜,當即被塔底把守的武僧發現了端倪。
「是誰闖入了孔雀塔?!」
宇文晟目光掃過木匣子,心中暗道,這是個什麼機關?這樣輕微的重量挪移,便能夠快速啟動,且藏器之處甚為隱匿,竟然沒有任何的痕跡。
他聽到急促登梯的噠噠聲,便原路朝窗外一躍而下,他並不打算與這些僧人纏鬥,因為他不想別人察覺到是他的動的手,更不想留下事後證據。
他剛一落地,早已警衛在孔雀塔四周的把守武僧出動,以拳棍相加,他當即揮掌相擋,並沒有祭出兵器。
掌風所至,全然不是他對手的武僧紛紛翻仰倒地,宇文晟再一個旋身躍至半空,凌空吸走一鐵棍。
一掌揮去,棍身如扇朝爬起來的武僧拍去,他們再次被擊趴在地。
宇文晟在即將逃脫了武僧的包圍圈之時,一柄飛刀從二屋視窗處疾射而出,這是之前追捕他上塔樓的武僧。
他們擅柳葉飛刀,眼力極佳且人數眾多。
他朝旁一挪,人沒傷著,但卻將他腰間的糖袋松繩切斷了,眼見糖袋滑落,他心底明明知道,不能夠回頭,不能遲疑,可他——
還是轉身踅返,伸手一抓。
當將它握在手心之時,他胸口中了一刀。
血當場便溢滴出來,浸滿整個衣襟處。
他將糖袋塞進
了胸前,又拔出了染血的柳葉刀扔在地上,眼見武僧再度追來,他縱身一躍,投潛入小樹林間。
擺脫了武僧的追擊,宇文晟捂著胸口的傷處,暗衛立刻上前替他療傷敷藥。
而他則白著一張臉,眸黑如淵,盯著手上的糖袋發怔。
方才的事,也叫暗衛們感到驚訝,本來以主上的身手完全可以毫髮無損地離開,但他卻偏偏回頭了,這才中了一刀,而他們也根本來不及護下主上。
「主上……」
宇文晟回過神來,他將手上的信件扔給他們:「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