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蕤擰緊雙眉,神色沉重:“師授予知識,母育人心性。性相近,習相遠,母善子善,母惡子惡……”付明蕤嘆息搖頭,這人性複雜,又豈是一兩個成因?這其中繁複的因素,非他一人能說清,非一本書能言明。也有惡人忽然向善,善人忽然向惡,僅為一念之差。
端木卿塵冷靜了片刻,轉身反觀付明蕤:“經你這麼一說……我怎麼忽然覺得女人讀書才比較重要呢?”
付明蕤不言,思忖片刻看端木卿塵:“你可還記得剛才筆錄中,幾個村婦有所提及,她們的孩子喜歡跟隨餘娉婷讀書識字,回家後,懂事不少。或許女子知書達理,會使自己的子女也更明道理一些。你我的母親也是詩書精通吶。”
端木卿塵蹙眉深思,他不能改變這幾千年來的觀念,但是,他或許能做一些事,讓這種現象改善。
不由,端木卿塵痛惜地重重一嘆:“哎——這樣餘娉婷豈不是白死了?這個沒錯,那個沒錯,沒有一個人錯,一個大活人帶著自己的孩子就這麼跳了河,太冤了……太冤啦——”端木卿塵揚天大喊起來,宛若是在為餘娉婷不值,與喊冤。
付明蕤也是沉默,這樣的案子端木卿塵沒見過,但他付明蕤多見。在民間,就算是丈夫把媳婦兒打死了,都是無法定罪的。這若是又是村裡自制,那把女人浸豬籠的,他們八扇門想管都管不到。
一些事情,非他付明蕤一人能夠辦到。
但是,這次餘娉婷的案件,他想管。他的心裡像是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在告訴他,一定要把餘娉婷的事件水落石出!
“現在人全死了……上哪兒說去?”端木卿塵唉聲嘆氣。餘娉婷死了,白佔奎死了,陳金花死了,白有才也死了。全家都死了,他這股火,都沒處訓,沒處發!
“白佔奎一家無法定罪,但是,這個能。”付明蕤取出了蓮悠悠的手帕,擺在了桌面上。
端木卿塵立時上前。
付明蕤一點,一點開啟蓮悠悠的手帕,如同小心翼翼地剝開一層層洋蔥,最後,是整整齊齊的筆錄,和那七根完好的繡花針!
端木卿塵立刻坐回付明蕤身邊,和他一起看那份筆錄,當看到上面的字時,那每一個黑色的字,都讓他們頭皮發麻,怒火攻心!
趙成和王權在拿到付明蕤交託的繡花針後,就再次回到了村頭村民們聚集的茶鋪裡。
村民們見他們回來也是熱情相迎。
“官爺!你們又來了!是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趙成取出了手絹,開啟,立時,七根血淋淋的繡花針在陽光下閃現血光。在看到那七根繡花針時,男人們神情緊繃,而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婦卻是已經面色驚惶,匆匆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