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王權看到他們的樣子,心中已經猜到他們有古怪。
“這繡花針是從餘娉婷丫兒頭上取出的,你們可知白家有什麼仇家?”趙成朗聲問。
先前圍在他身邊的男人,女人,都紛紛退開,走的走,散的散,腳步有些發急,眼神都在閃爍,宛若趙成拿的不是常見的繡花針,而是什麼邪物。
“肯定是陳金花扎的。”忽然,從他們身側,傳來一個輕微的女聲。
他們立刻看去,是一個村婦,村婦在說的時候也是看看左右,似是確定人已經走光。
“你怎麼知道?”王權和趙成要上前,村婦立時後退:“別過來別過來,那針是下過咒的!會害我孩子的。”
王權趙成對視一眼,趙成手拿繡花針站在原地,王權手拿筆紙上前。
村婦繼續偷偷摸摸看看左右,對王權招招手,走到茶鋪後面,可以擋住別人視野的地方,才開始說了起來:“這事肯定沒人敢說,因為沒人敢得罪西山的巫婆。但娉婷對我,對我家孩子是真的好,我想幫她說兩句,別讓她白死了……”村婦說著,眼圈有些發紅,哽咽起來。
王權看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樣,也有些感動。辦了那麼多案子,見過無數人,自是知道有些禁忌是村民絕對不敢說出口的,因為那是一種背叛,他們害怕被鬼神責罰。
王權想了想,從懷裡取出一錠銀子:“謝謝你敢說出來,這是我們的謝禮。”
村婦看見銀子,有點吃驚,匆匆擦了擦眼淚,接過銀子面露感激感動,眼神裡也變得更加堅定:“繡花針是有講究的,如果誰家頭胎是女兒,想要兒子的,就會去西山找巫婆求子。西山巫婆就會在七根繡花針上下咒,讓求子的人回來,每隔七天,在小孩的身上,或是頭上扎一針。說扎頭上最靈。但有的孩子腦殼硬,扎不進去,所以扎身上也可以。所以,這針,肯定是陳金花那女人扎的!因為娉婷頭胎就是個女兒,陳金花滿村說娉婷肚子不行,一定是他們孃家造孽,讓他們白家斷子絕孫。然後有一天,就有人看見她去西山。她去西山回來之後,沒多久,丫兒就開始整夜整夜哭了。現在我看到這繡花針,就明白丫兒為什麼哭了,誰頭上被扎針不痛啊!還七根針!”
聽到這裡,王權只覺頭皮發麻,手中的筆都因為憤怒差點被他捏斷!但是,這是他的工作,他必須要冷靜地將這重要的口供記錄完整!這樣才能還苦主一個公道!
村婦眼圈又是發紅,擦了擦眼淚:“娉婷那麼疼愛丫兒,怎麼可能是她扎的,這種狠心的事,在我們村裡,十個有九個是婆婆扎的!被扎死的女孩兒不知道又多少呢。但真的很靈驗,娉婷後來不就生了男娃,還是雙胞胎!”村婦擦擦落下來的心疼的眼淚,“官爺,你們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不然那個西山的巫婆肯定會下咒害我們全家的。”說完,她匆匆低下頭,從茶鋪後面走了。
王權走出茶鋪邊,對遠處的趙成點了點頭,暮色之中,他的神情也變得沉痛而憤怒。
“啪!”端木卿塵憤怒地拍案而起,桌邊的筷子被直接震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