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枚簪子不應是從前容王妃的嫁妝,怎麼容王府將其背棄了,卻還用著人家的嫁妝?”
容涵臉色一變,厲聲道:“不是!”
她穩住自己的心神,強撐著笑意問:“夫人怎麼就這般篤定這枚簪子是從前王妃的嫁妝,你莫不是認錯了。”
裴渢摩擦著簪子上的刻紋,眼眸淡淡一轉:“簪子上都刻著合歡花,名為兩相宜,意為兩相情好,我又怎麼會認錯。”
她目光幽幽盯著容涵,嘴唇微彎:“容六姑娘說我認錯,那便認錯了就是。”
說著兩枚簪子都戴在了容涵頭上,裴渢還細細觀賞了片刻。
眾人只覺這劍拔弩張的氛圍稍稍緩和了一些,卻見裴渢落座後,又淡淡問了一句:“說來從前你容王府背棄的王妃與我一樣姓裴,卻也不知她帶來的嫁妝你們是如何處置的。”
容老夫人面色沉了一瞬,渾濁的眸子露出一絲冷意:“夫人,口口聲稱我容王府背棄裴氏,這是有意汙衊我王府名聲?”
裴渢低笑一聲,眼眸輕抬,橫著一絲幽深之意:“眾所周知,裴氏嫁入容王府時,是帶來千萬嫁妝,濮州裴家更是捐獻一半家財於國庫,助力晉朝抵禦外敵。若是沒有那錢財,遠在前線殺敵的容王爺能否全身而退都未可知。”
“裴氏母族於晉朝有功,也於容王府有恩……”
裴氏被休一事,容王府受到許多流言蜚語紛擾,皆是抨擊容王府無情。
裴渢此話一出,其他人那份同情弱者的“正義”又被煽動了起來。
戚氏咬咬牙,故作平靜道:“當年陛下賜婚,也是一段佳話,可如今是裴氏執意要與王爺和離,不然陛下怎麼回罔顧有功之臣,收回聖意。”
她顛倒黑白,如今全然成了裴氏一人的不是。
“是嗎?”裴渢慵懶地支起手撐著自己的額頭,她瞥了一眼戚氏,哼笑一下。
趙磬瑤喝了一口茶水後,揚起眼眸,滿心好奇地問了一句:“聽聞從前的容王妃病重在床,好好的怎麼想著會與容王爺和離?著實有些想不通。”
她輕輕蹙眉,又舒展開道:“如若真是從前容王妃自己提出和離,那父皇安撫濮州裴家之舉,卻是也不至於遷怒容王府。”
裴渢目光落在自己腕間的紅珊瑚雙扣手釧上,紅珊瑚顏色鮮紅豔麗,襯得她肌膚似雪,卻刺得容涵眼眸一痛。
“真是和離?”容渢問。
如今這局勢,容老夫人也只能順著戚氏方才的話道:“確實是和離。”
容老夫人篤定稱自己是裴渢的容渢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即便她知曉其中真正隱情,也只能聽著她們的辯解之言。
可惜千算萬算,終究還是棋差一招。
“既然是和離……晉朝明文律法規定,夫妻雙方和離者,妻者可以帶走自己嫁來時所有嫁妝。莫不是從前容王妃走急了,給忘了,還是容王府有意扣留,又或是真是背信棄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