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渢淡聲道:“熟悉如何,不熟悉如何?王妃此問想要得到什麼答案。”
戚氏被裴渢直白的話語一噎,卻是怔愣了片刻後,道:“不過是有感而發,夫人莫要記在心上。”
花廳內,聚集著各家官眷,一睹了元裔君夫人的容貌,曾經見過裴渢的,都有些納悶,這元裔君夫人怎麼和從前的容王府郡主生得一般無二。
容老夫人高坐上首,趙磬瑤不卑不亢的說了幾句吉祥話,只見容老夫人目光落在裴渢臉上時,卻是神情忽地一僵,眼底渾濁深了幾分。
裴渢隨著趙磬瑤落座後,又官眷沒忍住好奇道了一句:“聽聞夫人是不歸山印家姑娘?”
裴渢漫不經心地碰了碰面前茶盞,緩緩抬頭,慵懶一笑道:“不是。”
眾人一瞬愕然,卻聽她又道:“我姓裴,雖不是不歸山印家姑娘,可印夫子夫婦於我有再造之恩。”
眾人心思百轉千回,姓裴?如今姓裴能說得上名號的就只要濮州裴家,偏偏這個裴姓還是和容王府脫不了干係。
數日前被休棄的王妃可不就是濮州裴家的姑娘。
一人出聲,便有另一人接著問:“可是與濮州裴家有何干系?”
裴渢敲了敲杯壁,眼眸一低,像是故意賣了個關子:“你猜呢?”
眾人一愣,卻見趙磬瑤掩唇笑了笑,周遭的人自然也跟著笑了起來。
容老夫人臉色陰沉地有些難看,姓裴,心口彷彿積壓著一塊兒大石,教她難受得緊。
旁邊秦媽媽神色如常,雲宵無事後,便給秦媽媽遞了口信,如今母子兩人各為其主,卻是尋不著機會再見面了。
而這邊出來見賓客的容涵正正對上裴渢偏過來的眸子,整個人頓在了原地,還是柳葉動手推了推容涵這才沒有失了禮節。
容涵默默低垂下頭,她果然沒有死。
趙磬瑤笑了笑,不鹹不淡道:“三皇弟果真是有福氣之人。”
目光落在容涵臉上,此道目光落在有些眼裡,卻是不經詫異了一分,二皇子妃向來寬厚待人,怎麼也會出口暗自譏諷了。
裴渢從發上取下一枚簪子,撥動著杯盞中的茶葉,突然起身走到容涵面前停住。
容涵不由屏住呼吸,定定看著裴渢。
簪子在裴渢手裡轉了一轉:“王妃盛情,此枚簪子是我親自備下,出自翠瓏坊巧匠之手,原為兩枚,意欲兩相宜。只是一枚成了從前容王府正妃的嫁妝,而另一枚機緣巧合落在了我的手裡,便把贈予六姑娘。”
裴渢抬起頭就要將簪子插入容涵的髮髻中,只見她手上動作忽地一頓,簪子沒插上,卻是又從容涵發上取下一枚與她手中簪子一模一樣的東西。
裴渢看著手裡一樣的簪子,兀自冷笑:“真巧,與我的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