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大笑:“小小謫仙,妄想鬥過我?你最好……”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墨不循持劍正衝面門而來!他也不驚,輕輕偏轉身體再次避過,墨不循卻被劍氣帶至身後,男子順勢又拍一掌,墨不循向前一翻就倒了地。
倒地之後,他劍尖插地,找回重心,翻身躍起,藉著跳躍之力,又一記劍氣洶洶射來,男子跨步走來,手向前伸,空抓一下,那劍氣便乖乖收入掌心。男子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乘黃,乘黃應了眼神,縮得如狐狸般大小便遁去。
男子幽幽道:“我無心與你打鬥,你若實在不想交出東西,我便直接拿了你的命,你也不用……”他說著,將掌心剛收的劍氣猛然打出,“如此痛苦。”
墨不循登時命就被打沒了半條,嘔出一大攤血,他咬牙瞪眼道:“別廢話,我就算只剩下屍體,也必然阻絆於你。”
“不自量力!”男子眉頭一皺,轉身就朝屋子走去。墨不循死死拉住他的下裙,他抬起一隻腳,用盡全力踹向墨不循的脊背。墨不循只覺得背上有千斤重的巨錘砸下,骨頭瞬間碎裂,但他就是不鬆手,反而抓得更緊。
“啊——”離淑的聲音從房裡傳出,墨不循心下一緊,全身憤怒地顫抖:“欺人太甚!”接著掙扎著爬起,而他剛一鬆手,就被狠狠踢開。
房間裡,離淑被打鬥的聲音吵醒後,正準備下床,就看見屋子裡闖入一頭狐狸大小的乘黃,虎視眈眈,似乎下一秒就要將自己生吞活剝,於是被嚇得大叫。乘黃一步步逼上,利爪與地面碰撞出刺耳的聲音。
離淑雖是青魚妖族,法力高強,但面對白民國的神獸,確實無力招架,又加上即將臨盆,法術更是減少一半。所以,她只緊緊盯著乘黃,卻不敢輕易出手。
可乘黃向前走了兩步立即迎面撲上來,爪子更是直勾她頭上的修魂梳!離淑自然知道它的目的,身體一仰,爪子只勾斷了一綹頭髮。見東西沒到手,它又撲來,情急之下,離淑用法術阻擋,但乘黃力氣過大,只消一會,她的額頭上就佈滿了一層汗珠。
此時,男子跨進來,抬手就是一掌,離淑立刻撞到了牆上。
“疼……”離淑臉色蒼白,渾身抽搐。而男子想著,自己的力道並不大,何至於到達這種地步,難道她要……
“我要生了——”離淑汗如雨下,痛苦不堪,身子蜷縮得更厲害,雙手握拳,指甲深深嵌在肉裡。
外面,墨不循已掙扎著進了屋,唇色發白,血布全身,卻毫不在意,只凝望著夫人一人,喃喃不止:“淑兒……淑兒!別怕,別怕……”
男子緊鎖眉頭,此時是奪梳子的最佳時期。但一旦搶走梳子,別說孩子,大人性命都不會保。他是經歷過喪妻失子之痛的人,知道那是怎樣的感受,他不想讓人再嘗。然而十年的等待,如今梳子唾手可得,他又怎會甘心就此離去。
是以他幾度揚手,最終騎乘黃而去。
離淑疼得幾度昏厥過去,墨不循一直在旁陪伴。
終於,孩子誕生了!
然而,孩子沒有啼哭,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睜開。
是個死胎。
離淑失聲痛哭,自己的女兒啊,還沒看看這個世界就……她突然想到了修魂梳,從發上拔下,本就凌亂的頭髮此時更如被風吹亂的鳥羽。
墨不循按下夫人的手,淚水橫流:“不可!孩子還能再有,你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要救她……我要救我的孩子……”她雙目無神,墜下一顆又一顆淚珠,又緊緊抓住夫君的手,“幫我,幫孩子!不循!不循……”
墨不循最終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