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出閣……”
喜糖揮灑,嗩吶銅鑼亦是隨之響起,待老喜婆一嗓子揚起,緊接著新娘子被兩個丫鬟攙扶出了院門。
“嗚嗚……孃親,我會想您的……”
“我的閨女啊……到了趙家要是受苦了跟娘說啊,娘找他們算賬……嗚嗚……”
“嗚嗚……”
外門鑼鼓聲聲,門內,卻見新娘子與一個著裝華貴的老婆子姍姍而來。而其老婆子拉扯著新娘子的手,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甚是感人。
“不就出個閣嘛,你們倆家一共才隔著五條街,至於一副哭爹死孃的模樣嘛。”
便於兩人不捨哭訴時,突然一道稚嫩的聲音不合時宜的打破了溫馨而喜慶的氛圍。
老婆子與新娘子的哭音隨之戛然而止,周遭吹喇叭的樂師亦是瞪著眼睛怔在了原地。
“咳咳……你們繼續,你們繼續。”眼看所有人的目光齊齊轉向自己,李混小臉不禁一紅。而其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沒入了人群。
……
同為鎮西的趙家,與張家不過隔了五條小巷,奈何前來駐足的看客過多,李家花轎一路上走走停停,五條街巷的程路硬是走成了二十條道的路程。而其揮灑喜糖的僕人忙得不亦樂乎,倒是苦了這些吹拉彈唱的樂師,險些斷了氣兒沒能走過這五條街巷。
趙家門前,新郎趙駒一大早便整裝來到府苑門前,等著新娘子的花轎到來。大安國一直奉行門當戶對的規矩,便是這窮山僻壤亦是如此。雖說趙家在汾陽鎮是一等一的富庶人家,但聽說趙家此前曾在州郡當過官役,一直瞧不上山裡的暴發戶。此番為了迎娶張家的美嬌娘,趙家可謂是下足了本錢,便是遠在六七十里外惠安鎮的富家豪門都被請了個遍。
單單這排場,單單這氣勢,足以令同為山裡的富庶人家甘拜下風。
許久,李家的花轎終於在人群簇擁下緩緩而來。
待到八抬大轎來至趙家門前,趙駒迫不及待的整了下衣衫,迎上花轎。
守在轎子旁的老喜婆見狀,連忙攔住了火急火燎的新郎官,掩笑道:“瞧你這死鬼樣兒,入了洞房都是你的。”言罷,她推了推愣在原地的趙駒,道:“愣著幹嘛,趕緊轉過去,準備背新娘子入家門啊。”
趙駒這才幹笑一聲,恍然道:“是是是。”接著,他一邊稱是,一邊轉過身,弓起了背。
李混站在人群,交頭接耳,怎奈人群嘈雜,而其個子本就低矮,他才看了兩眼便被淹沒在人海之中。
直至新娘子被迎進趙家,看客散去大半,李混才滿頭大汗的擠到了趙家門前。
來至門前,他不禁腹誹道:“不就娶個娘們兒嘛,道爺回頭去個十個八個,氣死你們這幫沒見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