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福臨的心裡只有孟古青才是他真正的女人,索倫圖這麼說反倒激起了他的不滿和堅決。<-》他微抬下巴,縱眉一笑:“旁人都使得,偏我使不得,太子到底在怕什麼?”
這麼一說倒引得了眾人的興致。因福臨在索倫圖面前一向是白蓮花的狀態,難得今天硬氣起來,顯見有了可倚重之物,他們很好奇。卻無人知道福臨自從立下了“一年之約”比從前自是更加勤勉,文武並重,絲毫不曾懈怠。
如今比箭是揚威的時刻。忍辱負重的福臨一直想要的便是這樣的機會。他並不是沒有準備便來這演武場,因昨兒歡送宴上見索倫圖同多爾博分外投契,猜到他們不久便要再相會,所以今早便著人去請碩塞進宮商量。碩塞沒來,倒來了蘇赫,橫豎是爪牙,也不能得罪,這也算是罷了。
福臨有心在這演武場好好地震一震威風,便也不管多爾博珠玉在前,一心要鬥倒的只是索倫圖。他受壓迫已成了習慣,所以擺出這樣的陣勢來,雖然別人瞧著像模像樣,可他還是有些害怕的,肩頭微顫只怕扛不過去。
於是他在放肆地對待索倫圖之餘,也拿眼角的餘光去偷瞟孟古青。
索倫圖肯不肯點頭,終歸還是要看她。
孟古青的眸光剛好掃過來,對上了,便是突突的一根針。她的輕慢,不屑,還有厭惡和警惕都在那一眼裡,福臨竟被傷得倒退幾步才站穩了身子。
“小八。”孟古青的眼睛略過了福臨,轉回索倫圖的身上,抬手撫了一下他的發,輕笑道:“你信福臨敢傷我?傻瓜。”她輕鬆的笑著,順著腦袋抹下來,抹到索倫圖的耳垂。指尖點了點,卻不用力。
索倫圖被調戲得心慌意『亂』,又捨不得捉住她,嘆口氣:“都依著你,我會盯著他。”
“不許靠過來,站遠些看。”孟古青知他甚深,若他擋箭那便是大禍了。又轉回頭來,側身對福臨一福,微亮貝齒笑道:“請九阿哥多擔待。”
一時狂妄,一時又溫柔。福臨的心被她顛倒得任憑拿捏,哪裡反抗得起來。渾渾噩噩間,他看到孟古青已走到做靶的位子上候著。忙正了正神舉弓抬箭。
“爺,且慢!”關鍵的時候,卻是諾敏不識相地跑了過來,搖晃他的胳膊。
福臨明白她是想教自己給孟古青一個教訓,他也想。可是孟古青話裡話外的威脅每個人都聽著了,若真的出了事便不只是失手可以搪塞得過了。因抬眸望向諾敏,猛得記起適才她被蘇赫『射』的那一箭。
突然間,該如何做福臨竟已有了數,為防諾敏再搗『亂』,低頭在耳畔威脅:“休得多事。再不讓開就拿你做靶!”
諾敏猛吃一嚇乖乖地從命。
其他人則是緊張的觀望著,監視著。
福臨恢復鎮定,張箭對準孟古青。因起意,手放低了一寸,看似閒閒地弓起了右手指尖,即將放開時手在箭尾輕推了一下,微旋。
“住手!”在一聲驚呼中。那箭飛了出去。
索倫圖猛得衝過來想要擋住它,可是那箭終是快過一步。只見青絲掠起,竟是穿過了孟古青的額髮!
他嚇得立刻轉頭,卻見孟古青還是好端端的站在那兒,立刻雙腿如飛地奔去,戰戰兢兢:“怎樣?”
孟古青紋絲不動的似青竹般挺拔,而後抬手抹了一把頭上,輕鬆地攤開手掌:“無事。”
“真的?”那箭明明是堪堪地擦過頭頂,真是無傷?索倫圖不信,抬手也抹了一抹,見真的沒有血,才放心地轉身對福臨喝罵道:“你這賤人分明故意賣弄!”
福臨怔怔地站在那兒,他不能否認剛才確是對孟古青動了殺心。可是當那一箭切切實實地穿過之時,他卻感到穿過的是他自己。
他的心痛得猛然縮成了團,彷彿被千針萬刺狠狠地碾過,血流不止,痛也不能歇。
終是沒能令孟古青出洋相,雖然顯示了高超的箭法也令人索然。福臨抹抹發溼的雙眼,解釋道:“太子息怒,我不是故意的。”
“你又在裝白蓮花了。別以為今日有客在我便放過你。”索倫圖怒火沖天地朝他走去。
成績才是最要緊的,福臨向後退了退,指著地上道:“太子,我已贏了。”
那隻箭雖是擦發而過,卻穿透了蘋果的底部,箭頭猶如風車般轉個不停,削得那蘋果內部漸空,洞越來越大,等到停下時,那蘋果已被削得只半寸厚的外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