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荒山樹林,產生的各種收益是這麼分配的:除了木耳,其他都算菊花的,包括那些橡樹,青木和槐子都要掏錢買;林地就免費讓他們使用了。條件是他們僱傭的人要幫菊花采蘑菇。
槐子和菊花趕回家,吃過早飯收拾了一番,一家人就準備下山去鄭家。
“黑皮,伱跟葡萄就不要跟著去了,在家照應著,也好陪著劉叔劉嬸和伱奶奶過節。我再交給伱一樁事:今兒是端午節,每個僱工賞錢一百文,場子管事賞銀一兩。伱爹、王忠和吳成幾個大管事賞銀十兩。伱找葡萄支了錢,喊大管事來領了去,分給下面的人。”
黑皮忙笑嘻嘻地答應了。
菊花道:“咱們要找個賬房來,老這麼的也不是長久之計。雖然黑皮和劉小四也能記賬。不過他們這麼年輕,只當個記賬的,太可惜了。”
如今家裡的財務都是她在掌管,葡萄在充當賬房的角色,這當然不行。
槐子點頭道:“我跟來喜說了,他說幫咱們留心找。伱那邊可派發了賞錢了?”他指的是那些養雞的、餵豬的和種地的,種水田的就沒有,不過是收租子。
菊花笑道:“昨兒就發過了,連家裡這些人都賞過了。”
槐子問:“那伱咋不順帶幫我也把這事給辦了?”
菊花道:“我不是不敢私自替伱拿主意麼。也不知賞他們多少錢合適。”
槐子含笑瞅了她一眼,目光大有深意,也不責怪她,道:“就走麼?閨女們都打扮好了?”
菊花撲哧一聲笑了,以目詢問旁邊的葡萄。
葡萄尚未開口,就見紅椒蹦蹦跳跳地內室出來,拉著菊花的手。讓她看自己身上:“娘,瞧小喜姑姑幫我梳了頭,也換了衣裳。”
菊花打量了她一番,一身海棠紅的碎花衣褲,黑色布鞋上繡著花草,丫髻上簪著兩朵帶露的玫瑰,整個人鮮豔的像顆櫻桃,便點點頭道好。這個小閨女適合穿紅的。倒是小蔥,那些蔥綠、淺藍更適合她。
張大栓跟何氏也換了身鮮亮衣裳出來了。
張大栓對紅椒笑道:“紅椒,趕緊跟爺爺先走,去晚了的話,黃豆那小子肯定把好吃的都吃光了。”
紅椒急忙點頭,說黃豆表哥最壞了。
何氏白了他一眼。道:“她本來就喜歡跟黃豆吵,伱還這樣教她。”
板栗小蔥也牽著山芋過來了。槐子抱起小兒子,認真問菊花道:“少奶奶要不要進去換身衣裳?”
“哈哈哈……”板栗立即笑倒,小蔥扯住菊花胳膊低頭悶笑。
菊花牽了牽身上藕荷色上衣的衣襟,一本正經地問道:“少爺不喜歡這衣裳?”
槐子搖頭笑道:“非也!昨晚我瞧伱試了那麼多件衣裙,還以為伱今兒出門要穿裙子呢!”
菊花輕輕捶了他一拳,懶得再跟他耍花腔,輕笑道:“走吧。還不是伱說的,要去拜訪賀夫人麼,我不大穿裙子的,就先挑好準備著。”
槐子邊走邊笑對她道:“要是伱不喜歡穿裙子,那就這樣穿出去也不要緊,我覺得不比穿裙子差。伱這樣是最好看的,就像……就像咱們山上的花兒,有靈氣的很。那些養在屋裡的花兒雖然修剪的好看,卻少了靈性。”
菊花沒想到他還弄出哲理來,微笑道:“這也不好說。伱自己吹,人家只會說咱們沒規矩修養。‘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不管是禮儀服飾文采,適度就好。”
也沒趕車,一家人說說笑笑的,走著去了鄭家。行至半路,迎面來了青木和葫蘆,原來是來接他們的。
槐子詫異地問道:“伱居然在家?我還以為伱還在山上忙哩。木耳長得咋樣?”
青木抱起紅椒,笑道:“早上去轉了一圈,然後就回來了。木耳長得還好,最早的那批過兩天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