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怎麼切入話題,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其它的話。哥哥忍不住我的煩擾,臉上有了不耐煩之色。我見他好像沒有和我聊天的慾望,正準備放棄時忽然從厚厚的一堆檔案中看見了一角照片。
我的心跳頓時漏跳了一拍,拿出那照片一看,果然是九哥,“這是誰?
哥哥從深深的檔案中抬起頭,說:“是我最近查的一個人。”
他的話讓我驀地想起那晚謝晨說的“金甲龍和九哥聯手黑了我”,我並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是潛意識裡有種不安感。如果哥哥查九哥正是因為這件事情,那麼謝晨一定也捲入其中了。最終在我的死纏爛打下,哥哥終於解決了我的“好奇”。
原來他們所從事的是一種很特殊的行業,近些年來,國外不少商人想要開啟中國市場,可是暗地裡總是受到當地地方官僚,地頭惡霸甚至商界壟斷的阻撓。那些外國人想要入駐,就必須找一些“出面人”,所以就有這樣一批黑白通吃的人應運而生。他們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只是需要用自己的人脈關係調解兩方的矛盾,然後從國外那邊獲取高額的佣金。
謝晨便是這些“出面人”的其中之一。聽完哥哥的解釋,之前我對他所做事情的一系列不放心的猜想全部被打破。不過,既然他們從事的不屬於非法活動,為什麼哥哥還要查九哥呢?
於是我指著九哥的照片,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查他呢?他是不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
哥哥蹙了蹙眉,“這個倒不至於。我之前收到線報說,前幾天他和其中一個叫金甲龍的合夥打壓另一個人。我們想趁著他們這次內亂,順藤摸瓜地找到一些他們的違法證據。你不知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他們這些人特別狡猾,平日裡我們根本拿他們沒有辦法。”
“他們打壓誰呢?”我感覺我的聲音都有些變調。
“好像是個新上位的年輕人,叫……叫謝晨。”
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他的名字,本應是個很陌生的陌生人,可是卻和我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
哥哥似乎對謝晨特別感興趣,點了一支菸唏噓了好久才說:“這個謝晨……怎麼說呢?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給我的感覺和別人的很不一樣,可是至於是哪裡不一樣,我卻說不清。”
“你見過他?”我更加駭然。
“嗯,偶然間見過一次。”哥哥並沒有說下去的意思,而是話鋒一轉,“這次的生意本來是謝晨和金甲龍的,可是洪老九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買通了金甲龍,兩個人聯手將謝晨架空。這個謝晨畢竟年輕一點,如果失去了新加坡這條線,他的損失會很慘……”
哥哥的話讓我不堪重荷,一層層細汗瞬時爬滿了我的後背。只知道他平日裡一向狂妄自大,沒想到其實過的並不容易。年紀輕輕的就混入這麼複雜的圈子裡,難怪脾氣有時候會那麼暴躁。
我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指甲也嵌入了肉裡。其中的原因我是最清楚的,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洪麗娜會用這麼決絕的手法得到他。哥哥後來說的話我是再也沒有聽進去,在他發現我蒼白的臉色前迅速回了房間。
時間在人們的歡聲笑語中很快就溜走了,不知不覺就到了正月十五。大街上的人明顯少了很多,哥哥嫂嫂們都開始上班,可可的幼兒園也要開學了,人們的生活都恢復了節奏,變得忙碌起來。因為大學課業少,收假都比較遲,況且我是個不用為生活奔波的人,更是閒的無事可做。回想起上個學期我過得也算特順利,那幾個老教授好像約好了似的齊齊給我打高分,成績單上AAA打成一片,格外錦繡山河。心情舒暢的我自然是樂不思蜀,一天裡唯一的事情就是每天早上送可可上學,下午再按時接他放學。
每天都在這麼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一開始還想著謝晨這幾天應該會“召見”我,於是一直把手機帶在身上以避免錯過他的電話。但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他好像已經把我遺忘,或者是對我沒有了興趣。
浩洋還在海南老家沒有回來,李雙雙這個沒心沒肺的也一直都沒有訊息,我打了好幾次電話,她都是敷衍了事。十八號下午,嫂嫂在家閒著,也不用我去接可可放學了。正思量著去哪裡逛逛的時候就接到了沈諾邀請我們聚餐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