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思襯無果,陳跡不再多費腦子,現今陳修潔不在家,老祖母又是疼自己的,即使真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也不會是皮肉之苦的。且寬了心,尋了去廚房的路,小染跟廚房老劉已經等他好一陣的樣子了。
這段時間待在城外的莊子,陳跡大致將名下的田產都走了一遍,講實話,多少有些小小的失望。陳家擱在他頭上的三百畝田,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是真正的水田,其餘的多是坡地,雖然也能出點糧食,產量卻絕對高不到哪裡去的。當中又有一部分是已經叢生灌木的撂荒地,再過個三五年,大抵就產不了什麼糧食了。
陳跡痛心疾首,於是在對田地以及周邊的佃戶村子走訪,翻了歷年來的收成賬冊,心裡有了計較。基於實現“恢復生產”是一個比較漫長的事情,他也只能暫時擱置下來。而且手底下的佃戶似乎關係駁雜,談家的事情還沒個結果,實在也不能再分心了。
因而半個多月裡,除了主持對山上莊子的維修,大多時間就是泡在田間地頭,在一眾怪異的眼光中幫著春播。直到城裡送了訊息,讓他回去。
當然,期間惦念著糕點鋪的生意,他也做了一些小小的嘗試。這會喊了劉大廚,姑且就是做些驗證。
有關操作步驟早早已經做了記錄,將小冊子遞給劉大廚後,陳跡抱著手在旁邊觀望著,不時的對大廚的操作指點幾句。原本是想親自上手的,只是給攔了下來。
空隙間,陳跡想著先前在老祖母那邊的待遇,與小染探問道:“登州老家,小染應該有些瞭解吧?”
小染搖搖頭,“小染是公子到了青州才進的府,對那邊不熟的。”
陳跡哦了一聲,笑到:“那算了。”
小染道:“公子怎麼突然問這個?”
陳跡吐了口濁氣,無奈道:“剛才去給祖母請安,有個說是登州薛婆婆的也在,我宗覺著兩個老人在醞釀什麼大招,感覺怪不好的。”
小染愣了愣,沒有接話,反而有些小愧疚,大抵是因為能幫著公子排憂解難。
陳跡搖搖頭,笑到:“我沒那麼矯情的,你就別多想了,去前院找桂春,從屋裡支些銀子,跟他們上街玩吧,今天我都不出門了,不用在這邊侍候。”
小染哦了一聲,卻沒有動作,陳跡又補充了一句,小姑娘這才壓著那點小喜悅退了出去。
正在揉麵團的劉大廚提起麵糰使勁摔在案板上,抬手擦了擦汗,倒是接著陳跡先前的話說了起來,“公子要是問薛家老太太的事,老劉說不定知道一些的。”
陳跡卷著袖子,支走小染的意思也是他想親自上手試一試。
這會愣了愣,捲袖的動作微滯,說到:“那可得跟我說說了,我真怕兩位老人家一合計,就給我定個什麼親事了。”
這年頭兩家長輩互相看的順眼,也不管小輩是個什麼想法,心血來潮就給定個親什麼的,似乎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陳跡可不想突然就多了個未過門的妻子出來,要是真是撞上了老太太的關心,那他真就沒地說理去了。
老劉翻了案板上的麵糰,握拳搗了兩下,笑道:“公子看的明白,八成是這個了,薛家小孫女跟公子可差不多年紀!”
陳跡臉色立馬黑了,“不帶這麼巧的吧?”
“可不就是這麼巧。”
陳跡當下連搗鼓面團的心思都沒有了,往後退了幾步,聽著老劉嘿咻嘿咻的摔打音樂,想著陳修潔臨走前的提過的那句話,不會真的要給他找媳婦了吧。
什麼事他都能接受,唯獨這個找媳婦,萬萬不能如此隨便的。
老劉沒注意看他的臉色,繼續說到:“聽說薛家二爺將要入京任職,特意叫人回登州接了家人入京城,這才有了薛家老夫人路過青州。”
“我記得登州有船直接到天津衛的啊,走青州豈不是繞了個大彎?”
“八成是薛老夫人坐不得船吧。”
陳跡眉頭揚了起來,很是挫敗,轉而抱著些許希望道:“那位薛小姐就是這位入京二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