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聞聽罷,分析道,“所以,燕遲一開始在招賢納士日上把你留了下來,並不是認為你有才,而是因為你姓趙。”
趙懷雁道,“是。”
齊聞摸摸下巴,“他想利用你侵趙?”
趙懷雁點頭。
齊聞道,“燕國國力強大,想要侵吞你趙國也不是誑語,他既提過,就說明真有此心,你身為趙國公主,不可能讓他得逞吧?”
趙懷雁冷笑,“當然。我留在燕國的目地,就是在他侵趙前先顛覆了燕國朝堂。”
齊聞挑眉,“真敢說,就你一人,顛覆燕國朝堂?”
趙懷雁道,“一個人的力量確實很有限,但滴水穿石這個道理,齊太子應該懂得。”
齊聞聞言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盯著她的臉,道,“這是你原本的臉嗎?”
趙懷雁說,“不是。”
齊聞目露渴望,“能讓我看看你原本的臉嗎?”
趙懷雁道,“不能。”
齊聞,“……”
趙懷雁道,“我的身份已經向齊太子言明瞭,現在我們就來說一說如何交易吧。”
齊聞笑了笑,把龍符玉佩遞還給她,他收回手,胳膊撐在欄杆上面,順著欄杆下的花花草草一路迢遙地望過去,望到另一截抄手遊廊的欄杆處才停住視線,他的視線就停留在那一道被陽光照著的紅漆木欄杆上,低聲道,“公主把真實身份告知了我,怎知我不會轉頭就把你出賣了呢?今日我若與你做了交易,就等於把我齊國與你趙國綁在了一條螞蚱上,往後燕國要滅你趙國,還不得搭上我齊國?這筆交易,怎麼看怎麼不划算啊。”
趙懷雁波瀾不驚地將龍符玉佩收進袖兜,放穩放妥之後她才冷靜地開口,“齊太子不會做傻事。”
齊聞道,“公主錯了,你的真實身份對燕遲而言,可是一個很好的籌碼,有了這個籌碼,不說白顯能救了,就是我找燕遲再要一人,他也會給。”
趙懷雁道,“齊太子是聰明人,不會蠢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拉一個趙國做為敵人。雷州一事具體是什麼樣的,燕遲心中清楚,你心中清楚,我也不含糊!”
一句不含糊說的乾脆利索,卻也拿住了齊聞的咽喉。
這道咽喉不是齊國的,而是陳國。
陳國是與齊國交好,多年來也向齊國進獻了不少好東西,雖然陳國並不是齊國的附屬國,卻年年向齊國進貢,但進貢是進貢,陳帝卻不會因為齊國而拿自己國家百姓的安穩去做不該做的事。
就算陳帝想,裴連甫也不會允許,所以,當時借兵擾亂雷州的事,齊聞是直接聯絡的陳繼和陳櫟。
也就是說,陳繼和陳櫟是瞞著陳帝,私自調的兵。
雷州烽火臺一點,陳帝勢必就知道了這件事,陳帝性子綿軟,待兄弟們又好,只要烽火臺一熄,不管裴連甫是什麼意見,陳繼和陳櫟就都不會被追究責任。
可南陳夫人回了國,要是她一個人回國倒還沒什麼事兒,可她回去的時候帶了南丘寒,南丘寒是燕國的南公國,雖說身為南陳夫人的丈夫,陪她一起回母國探親也說得過去,可站在國家的立場上思考,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了。
南丘寒代表的是燕國皇室的態度。
就算陳帝傻,裴連甫卻不傻。
常言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齊聞身為齊國太子,當然不會理所當然地認為陳國會一直唯他齊國馬首是瞻,也願意傾盡國力為他齊國謀稱霸原冰大陸的路。
齊聞要拉住陳國,自然要考慮到陳國,一不能讓戰火蔓延到陳國去,威脅到他齊國,二也不能讓陳國投靠了燕國,成為燕國侵犯他齊國的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