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聞目光沉了沉,內心裡忽然就對這個趙國公主充滿了一絲敬畏,她一直沒在九國儲君的宴會上出現過,也沒有風雲大會上現過身,所有人都認為這公主可能是性子軟棉,膽子小,又內向,這才十幾年不出國門,不與各國皇子們交涉,怕怯場,丟趙國皇室的臉,但現在看來,她哪裡內向、軟棉、膽小了?
不說她能在燕遲的眼皮子底下隱藏這麼久了,就是前段時間驅退秦雙一事,都足以見這位公主的膽量和才華。
齊聞無奈地笑道,“公主聰慧,你都說的我啞口無言了!”
趙懷雁道,“那我們能好好說一說交易了嗎?”
齊聞道,“說吧,我一切聽公主的。”
趙懷雁道,“可別吧,我與齊太子不熟,咱們除了這一樁交易外,往後也不會再有什麼瓜葛。”
齊聞咧嘴一笑,盯著面前的這個少年,笑道,“是嗎?”
趙懷雁挑眉,暗含警告地瞪著他。
齊聞卻無視她警告的眼神,在認真與她談好交易後就帶著駱涼和諸葛天眼離開了周府,一回到驛館他就寫了一封信,信上的內容全是按照趙懷雁的意思寫的,可在末尾,他又加了一句話——能在燕國見到貴國公主,實乃齊聞之幸,而上天讓我們在燕國相遇,足見我們的緣分,齊聞斗膽,向趙國國君請婚,娶公主為妻。
這封信從齊聞手中發出,很容易就到達了趙國,擺在了趙顯的面前。
而在信入趙國之時,秦祉也到了趙國。
秦祉以秦國太子的身份來拜謁趙顯,趙顯雖然不想接見,也納悶秦祉怎麼會忽然上趙國來拜謁他了,卻不能將他拒之門外,只好接待了。
秦祉很客氣,彬彬有禮地向趙顯說,“貿然來拜見,希望沒有打擾到趙叔,惹了你的嫌棄。”
一句趙叔,喊的趙顯一愣,按理說,國與國之間的邦交,是要直呼對方的身份敬稱的,來趙國,對趙顯的稱呼就是趙國皇帝,而以“你”或是以“我”這種平級相稱的稱呼,只有同是一國之君的秦帝才有這個資格叫。
秦祉沒有越輩份,卻也沒有按理出牌,他來拜見是以秦國太子的身份,可一進到趙國皇宮,他就以小輩的身份了。
趙顯只愣了微末一會兒,馬上就和顏悅色地接了腔,活到六十多歲,如果聽不懂秦祉這麼喊的用意,那趙顯就白活了,秦祉這麼喊,無非是想套近乎,而為什麼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的秦國太子會這麼做,趙顯一時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那就裝糊塗。
趙顯道,“秦太子能來我趙國,是我趙國榮幸,也使我趙國蓬蓽生輝啊,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願意屈尊降貴,朕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嫌棄?”
秦祉聽著抿唇一笑,“趙叔不嫌棄就好。”
趙顯又說一遍不嫌棄,然後問,“是來趙國遊山玩水嗎?我趙國雖然國力不行,但風景還不錯,你想去哪裡玩,朕安排專人隨行,幫你解講介紹,讓你這一趟趙國之行來的不屈。”
秦祉點頭,“我確實對趙國的山水名勝不大熟悉。”
趙顯道,“那朕安排個人給你。”
秦祉看他一眼,伸手端了手邊的茶杯,握在手裡輕輕撫摸著,卻不喝,他微微笑了笑,抬頭說,“趙叔想的周到,但這人能不能讓我來選?”
趙顯沒料到他會這樣說,頗有興趣地道,“秦太子在我趙國有相知相甚的好友?”
秦祉笑著搖頭,“沒有。”
趙顯道,“那你要挑什麼人?”
秦祉將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慢悠悠地道,“雁妹妹在宮裡頭吧?我這趟來是想看看她,上回她及笄宴,沒向其他八國發邀帖函,沒有吃上她的喜酒,也沒能送成禮,前段時間在忙著,現在閒了,我就過來補個禮,順便見個面,往後咱們也就不用拘謹了。”
趙顯一聽,臉上的笑頓時散了,烏雲籠住眼,他拉長了臉,繃直了嘴角,心想,這秦祉說了大半天,感情是衝著他的寶貝女兒來的!
想到前一腳才看的齊聞的信,信中齊聞說要娶他的寶貝女兒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