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住?我們被困住,寨匪不也被困住了嘛?難道他們鞋底有鋼板,可以踩過竹籤陣進行反擊?”
“這……”蔣魯被問住了。
“障礙沒有火力掩護,不能稱其為障礙!”
朱平槿下了結論便拋開蔣魯,轉而叫過了賈登聯和譚思貴:“兩位將軍,你們怎麼看?”
“世子,不管怎樣,先把炮營調上去再說!”譚思貴建議道。
“世子,末將是個粗人。”賈登聯摘下浸滿汗水的鳳翅盔,撓撓頭皮,“末將感覺有些不對勁,可說不上來。”
敢在領導面前自稱粗人的人,那就一定不是粗人,而是用粗人這個似乎可以無法無天的自謙,來掩飾什麼東西。
朱平槿盯住賈登聯,要在他的神情中探出端倪。
賈登聯注意到了朱平槿的神色,只好輕咳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譚思貴是個機靈鬼,立即明白了兩個人在打啞謎。他拉拉賈登聯的袍袖,讓他有話就說,世子不是聽不進忠言的昏君。
話都直白到這個份上,賈登聯也不得不有所表示了。但是他並沒有直接面向朱平槿,反而問起了蔣魯,竹籤陣是如何佈置的?是中間的道路多還是路兩邊的野地多?
賈登聯的問題讓蔣魯也摳起了頭皮。他想了想回答,山樑道路上幾乎沒有竹籤,可道路兩邊的雜草叢中遍地都是。至於陷阱,都隱蔽在道路兩邊。
得了答案,賈登聯又問起譚思貴:“本將曾記得餘將軍說,前面一截山樑上的道路比較直……”
“正是!一直到前面道路分叉處,大抵都是直的。這邊大山都長得這般模樣,山頭帶著山樑……”
譚思貴沒有繼續往下說。他已經意識到賈登聯的問題話中有話。
“寨匪是想把我們往中間趕,然後用木炮轟擊!”朱平槿替譚思貴回答道,“這是個詭計!”
“興許路上還有地雷!”六十多歲的甘良臣剛剛趕到,坐在馬背上喘氣。
聽聞地雷,譚思貴連忙提醒道,用刺刀和鐵鎬開路,這是長平山戰役總結出的經驗。
賈登聯大笑起來:“我們有了工兵,他們詭計就落了空!”
可甘良臣卻慢條斯理地搖搖頭:“不一定,既然寨匪能設下障礙,那麼一定會有火器配合,用火器和障礙聯手將我們往陷阱裡趕!”
他的話音未落,幾聲轟鳴連續爆響,把朱平槿坐下的黃驃馬驚得揚頸嘶鳴起來。
“狗日的,果然埋伏了火炮!”蔣魯大急,前面大都是他警衛營的兵,“世子爺,我們用火銃射大炮,佔不了便宜!把炮營拉上去吧!”
“幾門土炮而已!”朱平槿對蔣魯搖搖頭,“你立即回去,組織齊射,打啞他們!”
戰役預備隊有兩種,一種是兵力預備;一種是火力預備。炮營是護國軍的主要火力,如今敵情不明,過早就位,一旦敵情變化,很
難迅速轉移火力。
“世子爺,請三思!”蔣魯急得單膝跪在了地上。
警衛營是護國軍的精銳,每個士兵都是經過軍政考核選出的佼佼者,放出去都是軍官的料。如今在前面挺著挨炮轟,難怪蔣魯急了。
“世子,先把炮一營二連的六門炮調上去!”這時譚思貴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