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四郎自得了松浦黨本部的支援以來,幾次大破高麗水軍,已經在南部海域穩佔了優勢。他有些等不及,連續多次請鄧捨實踐承諾,發王京之兵,即刻展開對全羅道的攻勢。同時,他也已經開始派遣部屬,攻略全羅道,連著克了好幾座縣城了。來自壹歧、肥前等島的倭人步卒,源源不斷地湧上了南高麗的陸地。
劉楊雖極力約束,但是長野四郎驕縱忘形,逐漸不肯服從他的命令了。簡單一句話:南高麗海域的局勢,將近失控狀態。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鄧舍同意了長野四郎的要求,吩咐劉楊好好與之協商。今日,劉楊請長野四郎、藤次郎等人前來,為的便是此事。
除了他們兩人,其它各小股的倭寇頭目,大約十來人,也都一起來了。長野四郎與藤次郎,各帶了五艘戰艦,其它的倭寇頭目或者自帶戰艦,或者乘坐他兩人之船,大大小小的艦艇計有十三四艘。
島嶼太小,可供停泊的港口不多,船隻悉數停靠一處。
高高的桅杆,林立的雲帆。雲集港口。即使在島嶼中心,也能遙遙看見。劉楊往港口看了眼,稍微停了下,不急不躁地把韁繩交給隨從,跳下馬來,留了眾親兵候在外邊,只與*兩人,緩步進入大堂。
“長野君,……,次郎君。眾位將軍。”
劉楊面面俱到,與堂上眾人一一行禮、問好,他看了一圈,微微疑惑,問道:“次郎君,怎麼不見你的弟弟藤光秀?咦,菊三郎也沒來。”
藤次郎道:“光秀與三郎,前幾天去了耽羅島,勘查地形,為以後的進攻做準備,尚且沒有回來。因此不曾來。”
“噢!耽羅島?……,是得好好勘查。島上韃子的守將宗氏,據聞很是驍悍,又有水軍。儘管不多,還是不可大意。小心些,也是對的。長野君,你的弟弟也沒有來?上次俺與五郎拼酒大敗,本還想著今日要尋他報仇哩。”
五郎,就是長野四郎的弟弟。長野四郎哈哈一笑,道:“俺這個弟弟,別的能耐沒有,要比酒量,不是俺吹牛,十個你劉將軍也不是對手!哈哈。”
劉楊連連稱是,樸實的臉上露出欽服的神色。
“他卻不是沒來,現在港口船上呢。俺今次帶來的船隻有些多,水卒、步卒也多,海上男兒多脾氣暴烈,沒個守著不行。所以,就沒帶他進來。劉將軍要想找他拼酒,事情商議完了,再叫他來不遲。”
“也是,也是。”
劉楊站的位置離堂門口不遠,背對陽光,面向眾人。溫暖、清澈的陽光射進來,映照眾人臉上,每個人都是笑容滿面。加上長野四郎、騰次郎,總共十三個倭寇頭目,有些頭目帶的有親隨,又有二十來人。堂外,另有他們帶來的親兵侍衛百數十人。
劉楊的目光,從他們的臉上轉到堂上的案几傢俱。紅木的座椅,沐浴在陽光中,懶洋洋的,溫和而又安適。案几上擺放的茶碗,有的喝了點,有的沒有動。掀開的茶蓋放在一邊,暖暖的茶水嫋嫋生煙。
飛過的海鳥鳴叫了聲,清脆悅耳。
劉楊恍如夢中驚醒似的,自嘲一笑,道:“天一熱,就困。眾位快快請坐。……,這茶還不錯吧?我家主公專派人送來的,特意用來今日招待諸位將軍。……,這一位*陳先生,是主公的使者,諸位將軍有何想法,可儘管對他講來。咱們細細商議。陳先生,要不你先說兩句?”
眾人落座。
長野四郎道:“俺等的想法,早給你家主公說過。你家主公要有心無力,派不出兵馬的話,俺們也並非不能體諒。全羅諸道,俺等自取便是。事情明擺著的,這還有什麼值得商議的?陳秀才,你說是麼?”
*點了點頭,道:“不錯。”
藤次郎聞聲而起,一腳踢飛面前的案几,抽出短刀,揉身撲上。長野四郎沒反應過來,連中三刀。堂中二三十個倭人,緊隨著有十來他這一派系的人亦騰身而起,分別撲向不同的目標。一時間,偷襲方的短刃接二連三插入受襲方的體內,“噗、噗、噗”的聲響不絕於耳。
長野四郎大叫一聲:“你!爾等,……,鼠輩敢爾!”
他力氣很大,掙扎著要反抗,藤次郎勉強按住,又戳了兩刀。
長野四郎痛呼慘叫。
劉楊充耳不聞,跨步上前,拽住他的髮髻,*從旁協助,按住他的手腳。三人使力,長野四郎動彈不得。劉楊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摸出一柄短刀,沿著他的脖子,狠狠劃下,轉了一圈,割下了他的頭顱。
他一死,他那一派系的倭寇頭目們頓時沒了鬥志。識趣的,跪地投降;頑抗的,盡數殺死。
又有幾個兩邊派系都不屬於的,驟見此變,不覺駭怕驚懼,面如土色,雙股戰慄,幾乎嚇的魂不附體。劉楊提了長野四郎的首級,半個身子被血水浸染。他抹了一把臉,轉過頭來,溫聲向那幾人說道:“奉大將軍命,誅長野四郎。與你們無關,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