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官奴重重點頭,莊嚴承諾,道:“好!”
鄧舍瞥見了偷笑的侍女,他也自覺得好笑,多少日子沒吃過這麼難吃的飯菜了。他想起蘇軾一肚皮不合時宜的一個典故來,昨天才聽講課的先生說過的。當下,他複述出來。眾女不識愁滋味,嬌笑連連。有個侍女學著典故里的口吻,問道:“不知老爺腹內又是裝了何物呢?”
“你們說呢?”
一侍女應聲而道:“英雄志氣。”
鄧舍搖了搖頭。
另一侍女俏聲回答:“天下蒼生。”
鄧舍依舊以為不太恰當。
羅官奴轉了轉烏黑明亮的眼珠,思考了一下,答道:“聖人絕學。”
她與外界接觸的不多,甚少出後院的二門。而鄧舍凡在內院,除接見臣僚,多數時間用在了讀書上,並且對待請來授課的先生們,十分恭敬。羅官奴的孃家也算書香門第,因而她對鄧舍好學不倦的印象比較深刻,有此一說。
鄧舍正待說話,聽見堂外有人笑道:“官奴妹妹可說的錯了。”香風襲人,環佩叮噹,走進來一個婦人。
卻不是李阿關是誰?
只見她穿著一件曳地繡花的輕薄羅裙,上邊淡黃色的薄綢衫子,露出兩截羊脂玉般的手臂,衫子的兩襟敞開,露出一抹紅色的抹胸。她本就豐腴,又把抹胸扎的甚緊,越發襯得胸前兩團豐膩飽滿,擠出來的部分形成一個深深的*,——鄧舍曾在這兒,尋找過到許多的快樂。
她大約才洗浴過,行走間,遍體生香若蘭,滿是散發著芬芳甘美的氣息。
她深知她的劣勢在年歲,她的優勢也在年歲,所以從來不像羅官奴、李閨秀那樣多梳低髻。一向來,她總是挽束頭髮,高盤成髻,如層層疊雲,這通常是貴婦人的妝扮,甚是莊重高雅,雍容華貴。與羅官奴的青澀,李閨秀的俏麗大不相同。
她巧笑媚兮地走近鄧捨身側。
鄧舍注意到,她別出心裁地在額前、眉間、臉頰都貼上了許多的小珍珠做為裝飾,這叫做“珍珠花鈿妝”。細碎的珍珠,在燭光下散出柔潤的光,與她柔膩滑軟的肌膚映襯,更加顯出她玉質柔肌,端得態媚容冶。
羅官奴羨慕地往她胸前溜了一眼,問道:“姐姐為何說奴說的錯了?”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有你這麼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娘子,相公老爺的腹中,自然滿是一腔的柔情蜜意了。”李阿關斜了身子,挑對著鄧舍的椅子坐下,輕輕拉了拉羅裙,似乎不經意,露出來一點弓鞋的鞋尖。
她問鄧舍:“老爺,奴家猜對了麼?”
她當然沒猜對。
鄧舍不是煞風景的人,笑著點了點頭。羅官奴信以為真,羞的滿面通紅,心頭竊喜。她驀然間想起一件事來,匆匆說道:“爹爹,你別動,等奴奴一會兒。奴奴有東西,要拿給爹爹你看。”忙忙地跑出去了。
鄧舍看她去的遠了,才收回目光。他坐回座椅,打量李阿關,對這個女人,他不像對羅官奴,沒甚麼感情,純粹是受她身體的吸引。而且,李阿關會打扮,每天換著樣的妝束,總能使他眼前一亮。
鄧舍招了招手,示意她坐的往前點,吩咐侍女舉起蠟燭,觀賞她面上的珍珠妝,笑道:“都是你那日下廚的原因,阿奴不知何時學了幾樣菜,非要做給我吃。她自幼嬌生慣養的,也實在難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