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寒無比,寂靜無比。
一個七八歲的少年,藏在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裡面,一床棉被擋不住冬日的酷寒,少年滿臉淚痕,想哭,又不敢出聲,望著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恐懼,而腮幫子,又火燒火燎一般的疼……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在恐懼中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突然,聽得眼前一亮,少年驚醒,卻看見站在面前的母親。
母親一把抱住少年,無聲地哭了起來,少年趁機將小腦袋撞進母親的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
突然,母親一把將他推開,兩隻大手抓著他的肩膀,仔細端詳著他的臉。
他才發現母親身後,還站著一個男子,身材消瘦,面目陰沉。
好半天,母親一把將他拉了起來,將他交付給那個男子,然後,不由分說將兩個人推了出去。
從此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母親……
很多天後,他才知道,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是父親的結義兄弟。
他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男子也從未說過,他只讓他叫他“二叔”。
二叔也從來不叫他的名字。
相反,二叔讓他忘記。
忘記自己的名字,忘記過去,忘記一切。
甚至,忘記自己,忘記自己的存在。
二叔當然是個寡言少語的人,很多時候,一整天都聽不見他說一句話。
他也彷彿從來沒見二叔笑過。
或許,這個二叔,壓根就不會笑。
二叔住在一座深山之中,家裡只有幾間茅屋。空山絕谷、古松修竹,方圓數十里以內,絕無人煙。
二叔家裡也沒有別的人。
很多時候,他想問二叔,問他有沒有媳婦——就跟他父親一樣,問他有沒有兒子……
但看著二叔那張消瘦的臉,他不敢問。
二叔要他忘記一切,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練功。
練功當然很苦。
但二叔也對他很好,每天起來,都有可口的飯食。
不知道這荒郊野外的,二叔從哪裡弄來那麼多好吃的?
二叔總說他在長身體,要他多吃。
但練功的時候,二叔是絕不容許他有絲毫懈怠的。
足足十二年光景,他沒有睡過一天懶覺。
二叔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