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島一夫忙道:“大人,這就是日本國的水軍,看旗幟是安東水軍、相模水軍和丹後水軍的聯軍。”
錢然挑了挑眉毛,又看向正在操船的尚可喜。
尚可喜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海面,一邊側過頭苦笑道:“少校同志,這些破船就是日本水軍的標誌了,他們沒得我們這麼好的船...”
“以前我聽說日本海軍蠻厲害的啊。”錢然還是沒意識到日本只有“水軍”沒有“海軍”,滿嘴都在跑火車,“那個什麼,明日戰爭的時候不是還有個甚麼來島通總和李舜臣的決戰嗎?”
“呃...”尚可喜張開嘴不知該說什麼。李舜臣他知道啊,那些沒本事的朝鮮官僚每次看到西太平洋艦隊的艨艟鉅艦,總會說起李舜臣大破倭人水軍的事情,一副祖上曾經闊過的樣子,尚可喜聽得多了也就記住了。可是來島通總是個什麼人,尚少校可真不知道,他哪有那麼多精力去記繞口的日本人名啊,有那心思還不如想一下那個什麼多爾袞有沒有睡了皇太極的老婆。
一旁的黑島一夫只好開口:“大人,那是...菜雞互啄...”,他有些臉紅地補充,“都是些破船在互相打,上不得檯面的。”
錢然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現在望遠鏡裡的情況以及很清晰了,那些日本海軍的小船看上去非常驚慌,感覺有種不知道要打還是要跑的猶豫感,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圈套?
而在七八公里外,端坐在一條關船船艙內的中年人依然不動如山,任憑船艙外面的水手們尖叫著跑動。
船門忽然被一把推開,一個在船上都穿著具足的武士著急地走進來,一下跪坐在他的對面:“家老大人,宋人的艦隊來了,有好多大船,比三崎康之乘坐的安宅船還大!”
中年人微笑著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微抿一口,淡淡笑道:“那應該是宋人的戰列艦吧,以前我在遼東見過。”
武士大膽地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年輕人,沉聲道:“大人,三崎已經升起決戰旗,要求我們準備迎戰,您看我們應該...”
“迎戰?拿什麼迎戰?拿三崎康之那條海匪的命麼?”那人嘲笑了幾句,從矮桌後站了起來,擺擺手道:“你出去吩咐水手,即刻後撤,讓三崎自己帶人去送死吧,毛利家的水軍可不能這樣沒了。”
“嗨伊。”武士立即起身行禮,隨即興沖沖地出去傳達跑路的指示。
那人走到窗邊,從木棍支起的窗戶往外看去,遠處的鉅艦依然讓他的眼角微微跳動幾下。
“娘希匹,這種戰鬥有什麼好進行的,直接投降就好了。”即便已經在遼東和琉球數次近距離參觀過澳宋人的軍艦,逐漸清晰起來的龐然大物依舊深深地將威壓印入中年人的心頭,“我們的船加起來,肯定還沒有那條鎮遠號的噸位重!”
5月2日中午13時17分,長州藩家老守隨信吉帶領長州藩水軍逃離,跑路時還把旗幟扯下來——據傳言三崎康之當場大罵守隨信吉一炷香時間。
13時40分,九州海戰第一次戰役(又稱姬島海戰)爆發。
14時20分,第一次戰役結束,宋軍海拉爾河號驅逐艦被一條火船擊中,受輕微傷。日軍幕府聯合艦隊全滅,三崎康之隨船沉沒,後確認死亡。
注1:“幕府聯合艦隊”是我方對當時的日本水軍的籠統稱呼,因為當時我們遇到的所有日方水軍都是大於等於2支艦隊聯合組成的。我們在具體提及時會加上諸如“九州”“本州”或者指揮官的姓氏之類的字首加以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