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玄道鬆開手,躬身一禮,恭敬道:“太師有何吩咐,但講無妨,玄道若能做到,必不推辭!”
蕭太師呵呵一笑,道:“你我兩家祖上,那也是同生共死的戰友,共襄盛舉,這才輔佐燕武陛下打下了這一片江山。”
韓玄道重新扶住蕭太師,點頭道:“太師說的是,祖上的功業,我等後人從不敢忘記。”
“他們當初散盡家財,輔助燕武陛下,歸其原因,無非還是都想好好活下去。”蕭太師輕輕道:“只是立國之後,咱們世家立功受賞,在朝中為官,輔佐皇族,這卻讓皇族漸漸將我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多少年來,幕後挑唆,讓我們九大世家互相爭鬥,坐看漁翁之利……!”
韓玄道眼中劃過不為太師察覺的光芒。
這種話,雖然各大世家人人知曉,但都是放在心上,卻是沒有誰將之說出來。
今日太師直白而言,倒顯得很是真誠。
“只是經此一事,老夫卻也明白,如果再這般下去,咱們世家只怕無一善終了。”蕭太師搖頭輕嘆,“老夫身體日漸衰弱,本就有退隱之心,經此一事,更是再無留戀了。只是臨去之前,還望玄道日後能夠多多照顧我們蕭家……!”
韓玄道眉頭一緊,低聲道:“太師何出此言?”
“玄道,事到如今,你我也不必繞彎子說話了。”蕭太師緩緩道:“老夫三日後便會將摺子當朝遞上去,回頭老夫也會交待我蕭族官員,自今而後,我蕭氏一族絕不會與你們韓族為難,若是玄道有何吩咐,我蕭族官員也會竭力配合。”
韓玄道臉色微變。
蕭太師這番話,卻已經是極其的直白,只差將其中的意思完全直說出來,毫無疑問,蕭太師是準備讓蕭族臣服在韓族的門下,仿範胡兩族之事了。
“太師,這……玄道實不敢當。”韓玄道瞬間恢復平靜:“你我兩族,俱都是為國盡忠,玄道怎敢有吩咐?”
蕭太師搖搖頭,輕嘆道:“玄道不必懷疑老夫之心。”嘿嘿一笑,道:“若是老夫還年輕二十歲,未必會作此決定,但是如今行將就木,老夫已是個今日睡下不知明日是否還能起來的老朽,一切地老夫而言,如夢如幻,再無意義了。”他輕輕推開韓玄道的手,溫言道:“玄道乃是豁達之人,你我兩族之前的不快,就此散去吧!”
韓玄道微一猶豫,終是躬身拱手道:“太師既如此說,玄道敢不從命?”
蕭太師似乎鬆了口氣,隨即壓低聲音道:“莫要小看我們的皇帝,更不要小看皇族。他終究擁有大燕正統之名,如今也不比往日,渤州趙夕樵更是他的忠僕,玄道日後行事,卻也要更加小心謹慎。”
面對蕭太師如此真摯直言,韓玄道顯出感激之色,頷首道:“玄道謝過太師教誨,太師教誨,玄道必不敢忘!”
當下二人出了宮來,宮外蕭懷金和蕭萬長卻都是在等候著。
韓玄道拱手辭別,也不多言,上車而去。
“萬長到老夫車上來。”蕭太師上了車子,召喚蕭萬長上了自己的馬車,神情立時變得極其嚴峻:“西北那邊情況調查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