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獸門內門歷代鎮壓靈脈涵養風水之地,便是以這一梯連六峰的格局所峙。
“一梯”自然說的是這天梯坪扶搖而上蜿蜒入山的‘天梯’路,內門六座山峰俱是以這條叫做‘天梯’的山路連線。
六峰下方鎮壓著的巨大靈脈,乃是天獸山的靈源核心,也是天獸門賴之成為南境一處洞天福地的依仗。
六峰之中越高的山峰,其靈氣程度便越加濃郁。
六峰自高到低依次是天獸峰、逐韻峰、紫汀峰、丹雲峰、緲遠峰、曉礎峰。
天獸峰作為六峰之首,又稱為主峰,位於六峰的最上端,乃是歷代門主棲居之所,也是內門六峰靈氣最為蔥鬱的所在,其下逐韻峰、紫汀峰、丹雲峰、緲遠峰、曉礎峰五峰依次排列。
六峰以上下的距離和靈氣濃郁程度又分為上三峰和下三峰之別,所謂上三峰乃是位於天梯上半端的主峰天獸峰、次峰逐韻峰以及第三高的紫汀峰,天獸峰是門主雷震一脈潛修之地,逐韻峰為風彸長老一脈所佔,紫汀峰則是賀元極一脈所佔。
下三峰則是位於天梯下半端的丹雲峰、緲遠峰、曉礎峰,丹雲峰是丹道長老彭箴一脈煉丹清修之地,緲遠峰則是聶重長年閉關之所,至於最下端的曉礎峰,乃是天獸門凝丹期弟子‘龍虎二仙’趙仙玉、屈良俊的處所。
柳輕衣打量著入山的那條陡峭山路,耳聽嚴寬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講起,之所以將這入山之路稱為‘天梯’,皆因這條山路之上靈壓湧灌,又有護峰鎖靈大陣鎮壓於此,每往上走一步都難於登天,需要非常大的抗壓能力。
不同於內門執事個個手持內帖,可以輕鬆行進在天梯路上,諸多六峰弟子進出各峰,皆是步行於天梯之上,絕無尋持內帖之舉,卻是為了磨礪各自的身體和意志,塑練更為精純的元力,若是境界提升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御空飛行於各峰之間,諸多內門弟子都以此為榮。
天梯坪上,柳輕衣等四人閒聊等待不久,眼見已經過了午時三刻,忽聞一道聲音遙遙傳來,卻是聶重不知從何處傳音入耳道:“你四人自行步上天梯,從第二個岔道過來緲遠峰,我在峰上等。”
頓了一頓,那聲音又道:“登天梯只能步行,不得尋內門執事以內帖引路,不得穿戴鈸蘭衣等外御飛行之物,爾等切記。”兩句話說完,聶重的聲音消失不見。
天梯坪上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有些不知所措之際,卻見嚴寬臉色一肅道:“既然聶師尊交代下來,大家還是先將鈸蘭衣除下。”說罷便自身上夾層取下一件黑色褂衣,抬手收入靈環中。
步鳩、黎德強、柳輕衣三人自也依言行事,將身上穿著的鈸蘭衣齊齊脫下放入靈環,嚴寬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們跟緊我。”說罷當先向壩口那條陡峭的‘天梯’行去。
嚴寬走在第一個,黎德強緊隨其後,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柳輕衣站在天梯坪上,轉頭看了看一旁猶自站立不語的步鳩,略等了一會,見其遲遲沒有動身,便也不再等,抬步自後跟了上去。
甫一踏上天梯,他頓覺呼吸一窒,周遭大量的靈氣猛地直往鼻腔裡貫來,身體怵然泛起一陣涼意。
他腳步一頓,站在石階上運轉起虛天功來,數個小周天之後,只覺一股泰然之感襲上心頭。跟即一臉輕鬆地邁開步,又朝石階上行出十來級,發現身子陡然一緊,四周靈氣不知被什麼力量裹挾著,如同被一塊棉團捆束得越來越緊,直將其身體髮膚一個勁往裡擠壓。
一邊是靈氣依然狂猛地往鼻腔胸腔裡灌來,一邊是四周靈團越來越大的怪力擠壓,瞬間形成的內外夾擊之勢,令人苦不堪言。
柳輕衣抬頭看了看前面不遠正步履蹣跚的嚴寬和黎德強二人,也是一副兩腿打顫、立身不穩的樣子,心中一陣訝異:“這地方靈氣濃度雖然不低,其實也就跟湖廟村湖底空間相差彷彿,怎會壓力如此之大?莫非是佈設了鎮脈鎖靈大陣的緣故?”
這般想過,又轉頭往回看去,卻見步鳩正站在第一階天梯上,閉眼感受著什麼,似乎並未急於往上行。
柳輕衣也學著步鳩的模樣,站在身前石階上,閉上了雙眼靜靜感受。
一時間,耳邊只有‘忽忽’的山風作響,身周的壓迫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口鼻之中竄進來的靈氣卻是有增無減。
一忽兒間,柳輕衣感到四周吹過的山風似乎帶有一種特有的韻律,那飄蕩在山間的靈氣被其帶動著婉轉跳躍,如同魚兒入水般朝其身邊漫遊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