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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流景:敗露 (1 / 2)

杜衡上了車,火車在夜幕下向著上海的方向呼嘯而去。杜衡撫了撫手上的鐲子,從趙家出來,除了凌泉還給她的這隻鐲子,她什麼也沒帶。玉葉也好,珍珠手釧也罷,玫瑰錦旗袍也好,都留在了北平的宅子裡。既然同過去告別,就不帶一絲牽掛走吧。

冬桑怔怔站了一會兒,緩緩往回走去,走到衚衕口,忽然想起請郎中這茬,忙又等了半天,直到東方漸漸泛白的時候,才匆忙跑到衚衕外的濟善堂請了個郎中過來。

冬桑知道每天這個時候守門的最犯困,容易懈怠,果然兩個眯著眼睛的守門只擺擺手就把冬桑和郎中帶一個小童一起放了進去。雙葉躺在杜衡的床上,用簾子隔著,裝模作樣的被郎中診治了一番,開了藥,冬桑又把郎中送出去。

雙葉把頭蒙在杜衡被子裡哭出了聲,她捨不得杜衡,可一來杜衡是偷偷走,二來她和冬桑都是趙家家生的僕,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走了還有爹孃在揚州趙家手裡,所以只能忍痛和杜衡分開。但上千個日夜的相處,杜衡又從不擺少***譜,雙葉已經早把杜衡更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乍的分開,心裡像被割了似的疼痛。

冬桑偷偷進來,在外間重重咳了一聲,雙葉抹了抹眼淚,從床上跳下來跑到外間急忙問著:“少奶奶走了?可還妥當?”

冬桑低聲說著:“妥當,我親眼看著進了車站,再往裡也送不了了。”

雙葉垂下了頭,哭的哽咽:“一個嬌滴滴的小姐,就這麼走了,也不知道去了上海,能是個什麼樣子。”

冬桑嘆了口氣:“還是想想咱們怎麼和少爺交代吧,搞不好少爺大怒,有的受。”

雙葉白了他一眼道:“你怕了?怕就說是我做的。你不知情就是了。反正我爹早沒了,就剩我娘和一個出閣的姐姐,還能怎麼樣。”

冬桑起急道:“我怕什麼?大不了被少爺狠打一頓,我皮糙肉厚也斷不了氣,我是怕你——”說的急又忙收住了口,雙葉的臉一紅,轉身回了裡屋把門用力拍上。

冬桑和雙葉想了幾天也不敢主動和趙家說,但下人們紛紛看出了不對,就算少奶奶病了,也不至於幾天都聲息不聞,以前雙葉常去廚房吩咐少奶奶要吃什麼,如今也很少去了,每次去也神色不自然。不到十天,下人們心裡已經都泛起了嘀咕。守門的聽聞了議論,也心裡發憷,若是少奶奶就在眼皮子底下不見了,誰也擔當不起。但雙葉和冬桑一口咬定少奶奶就在屋裡,其他人也不是貼身服侍的,誰也不敢進去看個究竟。其中一個稍微機靈些的守門,偷偷出去給揚州發了個電報。

趙石南收到了電報的時候,又是醉眼熏熏,也沒看是哪裡的就又扔在了一邊。如今除了秦樓楚館,賭坊也是趙石南的鐘愛,買大買小,是輸是贏都不重要,看到一個個人把身家性命押在場子上急紅眼的樣子,趙石南特別痛快,只有在這裡,他才能找到比他輸的更慘的人。

趙石南也不張揚,總是一身青衫,鬍子拉碴,形容憔悴,賭得也不大,不論輸贏都是冷冷的笑著,大賭坊有時還有幾個富商認識他,小賭坊的平頭百姓,更認不出他是誰。趙石南索性混在小賭坊裡昏天黑地。

晚上喝高了的時候,更喜歡去,一群男人掄著胳膊,亢奮的喊著買大買小,趙石南也跟著麻木起來。不多時就把身上的幾十個銅錢輸的精光。那晚氣氛格外的高漲,一個穿藍衣服的逢賭必贏,不一會桌上就碼了一堆的銅板。幾個年輕的後生不信邪,專和他反著買,卻每次都輸。趙石南旁邊一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也在和那人扛著,卻也把錢輸光了,一把抓住趙石南:“兄弟借幾個賭一把。”

趙石南無所謂的摸了摸身上,除了袖子裡的那隻鐲子,也沒一個錢,那人輸的兩眼發紅,看到趙石南手裡拿著的鐲子一把搶了過去拍在桌上:“兄弟先押上這個賭一把,就藉藉,一會就還你。這把一定贏。”

趙石南一把把鐲子奪了回去,眼裡是刀鋒一樣的神色:“你敢拿這個,我要你的命。”聲音陰冷的讓人不寒而慄。那人的氣焰低下去,嘟囔著:“不借就不借,兇什麼。”

那個贏了一晚上穿藍衣服的人看到桌上的那隻鐲子,忽然臉色變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趙石南,猛地一抱拳:“各位,在下還有事,今天就先走了。”眾人哪肯放他,贏了就跑,哪有這樣的道理。紛紛圍著不讓他走,那人一咬牙一跺腳,贏得錢也不要,轉身就往門口跑去。

剩下的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繼續開始下注,但也不乏議論,有人說著:“丁皮最近發了啊,這得有一百個錢吧,都不要就跑了。”

有人接話道:“那小子估計找著財神爺了,每次說沒錢,過幾天又有了,問他哪來的,說有個女菩薩給他的。女菩薩,做春夢去吧,我活了五十歲還沒見過女菩薩長什麼樣。誰知道他偷的搶的,那小子以前在雜耍班子,偷雞摸狗的事會不少,不知道從哪摸的,要不怎麼就他能贏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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