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他在戰場上射殺楚璃,更令微濃所憎惡。畢竟他是光明正大,太子是暗地作祟。
而姜國也如願遣使交涉,為他醫治。燕王如他意料之中,同意了交換條件。
這一次,他雖受了皮肉之苦,卻成功揭露了太子的偽善面目,剪除了太子的左膀右臂,讓微濃對太子心生嫌隙,並與姜國取得了聯絡……一舉四得。
就連蒼天都像是在幫著他,給了燕國一個寒冬。
至於明氏,從明丹姝拒絕他的求婚開始,他再也沒想過要他們襄助。他最痛恨背叛,更痛恨搖擺不定的小人。這種家族的幫襯,他不需要;明丹姝的悔恨,他更看不上。
他只有一個後位,許不了兩個女人。若真讓明丹姝如了願,微濃怎麼辦?想到此處,聶星痕緩緩笑了。
此次微濃肯為了他去求楚王,足以佐證很多事情,雖然無果,但他很滿意。
明塵遠看見聶星痕這種笑容,故意裝作毛骨悚然的樣子,戲謔道:“您這個表情,活脫脫像一隻狐狸。”
聶星痕嘆了口氣:“這都是被逼的,但凡王后與太子給我留條活路,我也不是非要這個王位不可。”
“可見對事對人,都要給自己留點後路。”明塵遠雙目微眯,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神一黯。
聶星痕見狀遲疑片刻,問道:“這次扳倒明氏,你真的不怨我?”
“明氏,早就跟我沒什麼關係了。”明塵遠目露一絲傷感:“我娘被赫連氏活活折磨死,他都不聞不問,這樣薄情的男人,我認他做什麼?還有明重遠……”
話到此處,明塵遠卻住了口,無力地嘆了口氣:“算了,逝者已矣,多少罪孽都不提了。如今這個結局挺好,他告老還鄉,從此遠離仕途,也許還能多活幾年。”
“想不到你父子之間積怨這麼深。”聶星痕聞言慨嘆。
“所以殿下您足夠幸運了。雖然兄弟鬩牆,但王上待您不錯。不像我,父子離心,手足相殘。”明塵遠說出這番話時,面上已無任何表情,無愛亦無恨,彷彿已對此看透了。
聶星痕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笑著看他:“以後我就是你的手足。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們想要的一切,都會得到。”
“我怎麼敢稱殿下的兄弟?”明塵遠很是動容,沉默片刻,只道:“蒙殿下看得起我,士為知己者死,我也死而無憾了。”
“別把‘死’掛在嘴上,太晦氣。你若死了,金城怎麼辦?”聶星痕話說得太快,到底還是虛弱,咳嗽了兩聲。但他又記掛著微濃,便再行叮囑:“讓曉馨注意微濃的動向,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告訴我。”
明塵遠點了點頭,又問:“楚珩就這麼走了,您真的一點兒也不擔心?”
“楚氏一族皆在燕國,一時片刻,楚珩不敢輕舉妄動。”聶星痕眸色幽幽,沉如深潭,黑如曜石:“他走了也好。我若再動楚王室,微濃會和我拼命。”
“真想讓公主聽聽這話,她如今……對您誤會很深。”明塵遠面有憂色:“萬一明丹姝對她透露了什麼,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