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著鞋子,將那件繁瑣的衣服從青兒手上一扯落,便匆匆跑了出去。
果然見周管家正帶著一堆人黑壓壓跪在門口,可穆鏡遲的書房卻緊閉,沒有開啟,裡面也沒有一點兒動靜。
我在他們身後走了一圈後,所有人全都目不斜視跪著,有個丫鬟正好從我身邊經過,我一把抓著她的手問:“什麼情況?這是在做什麼?”
那丫鬟搖搖頭,慌張的表示,不知道情況,然後一句話都不肯說,便離開了。
我站在那看了一會兒,想了想這裡應該不關我的事,我便回了房間,回到房間,繼續讓青兒給我穿著衣服。
青兒看了我一眼說:“您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嗎?”
我懶洋洋站在那伸著手說:“我要是知道什麼事情就好了。”我想了想,又說:“左右不過有些那些芝麻大點的事情。”
青兒忽然看了一眼周圍,她停下手上的動作,挨在我耳邊說:“聽說最近金陵城的幾大戲院裡,全在唱一齣戲。”
我挑眉問:“什麼戲?”
青兒說:“您跟先生的。”
我有些沒聽到的看向青兒。
青兒沒再說話,而是轉身去了一旁,從櫃子內拿了一張戲票,遞給了我。
戲票寫著新戲的故事大綱,唱的是一個富商和小姨子的故事,姐姐死的早,小姨子成了孤兒,被姐夫所接手,隨著小姨子的年紀日漸增大時,與姐夫牽扯出一連串的桃色情事,裡面只有兩個配角,一個是姨子那被蒙在裡頭的無能丈夫,另一個是小姨子潑辣的婆婆。
請的戲子,也並非是什麼大名角,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美,我粗略看了一眼笑著說:“這戲如今可還在唱?”
青兒說:“沒再唱了,已經下令禁止再傳唱,不過這件事情已經在外頭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
我說:“可有找到編排這出戏的人?”
青兒說:“沒有,沒找到,只是唱這些戲的角兒全都被扣了起來,正一個一個在審問。”
我說:“所以,周管家今天早上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請動了穆家的列祖列宗?”
青兒點頭說:“先生房門至今沒有開啟過。”
我將手上的票遞給青兒說:“所以昨天九爺便是為了這件事情來找的姐夫。”
青兒說:“是的。”
我沒有再說話,朝著梳妝鏡前走了去,坐下後,青兒又來替我梳著發,仔細的觀察我的臉色,見我一點也不生氣,她疑惑的問:“小姐,如今這麼大個窟窿被捅了出來,您怎的,竟然一點焦急之色也沒有?”
我看向鏡子內的自己,觀察著自己的眉眼說:“急,有用嗎?這流言蜚語要傳,可是我止得住的。”青兒憂心忡忡說:“如今穆家和袁家兩大家族陷入這樣的風波里,實在不利又荒唐的很。”
我沒有說話。
當青兒替我梳好頭時,我起身正要朝樓下去,周管家依舊帶著眾人跪在那裡,連姿勢都沒有變過,我下了樓,用完早餐便在院子內悠閒的轉了轉,停在池塘邊餵了餵魚,正喂的起勁的時候,我一抬眸便瞧見對面茶室裡正坐了個人影,穿著一襲白衫,坐在靠窗的位置似乎正在看著書。
我走近了一瞧,那不是穆鏡遲嗎?他沒在書房?
莫名的我想笑,估計是被那一堆老東西煩得不行,躲來了茶室,而周管家他們可能還未發現,面前跪著的那間屋子裡,早就空無一人。
我沒有在那支起的窗戶口久留,而是帶著青兒繞著路去了茶室,門口守著一個丫鬟,一見我們來了,剛想攔住,穆鏡遲的聲音便從裡頭傳了出來說:“讓她進來。”
那丫鬟看了我一眼,在門口福了福,便說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