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笑道:“爺爺。這你不知道了,塞外哪還是苦寒之地呀。很多人都想去東夏,求爺爺告奶奶,就像我去武縣接丁,多少不是武縣的後生都先把籍遷到武縣呀。一說帶他們走北口,讓幹啥幹啥。”
健布只好問:“朝廷讓呀。朝廷不抓人呀。”
夏至又笑了,看向陳三金,陳三金告訴說:“沒什麼讓不讓的。出入自由是老皇與我們大王協定下來的。朝廷上雖然不承認,但是土地兼併嚴重,轉為豪強以私有家奴轉賣就樂意啦。”
他扭頭給健布示意,別室裡就是靖康的官員,健布心情激動,大步走去看,發現他們只管埋頭蓋章。
蓋什麼章?
“移民”都敢打出牌子?
他們這是賣給東夏子民呀。
不知為何,健威有點心向東夏。
他生怕爺爺不肯罷休,直接鬧上朝堂,連忙自後跟上拉健布,嘴裡說:“爺爺。爺爺。你別這麼好奇嘛。”
健布逐漸沮喪,輕哼說:“阿威。看吧。是不是蓋一個章給一個錢呀。”
夏至也與李時珍跟上來了,告訴說:“是呀。爺爺。你咋知道。他們蓋一個章,我們東夏給他一個提成呀。”
李時珍也勸他說:“爺爺。這是一件多好的事呀。你要是想王威了,也可以一道移民去啦。”
健布雖然臉色難看,卻是掩飾說:“這麼多的人,照這樣看,阿威的文牒得好幾天下來吧。”
大夥恍然,原來他擔心這個呀。
陳三金連忙說:“爺爺不要擔心。今天提交上去,快得話下午,慢得話明天,我們東夏人辦事快嘛,只在你想讓他哪天走。”
他扭頭看向裡頭的靖康官員一眼,低聲說:“他們也快,蓋不完不下班,有提成呀。”
健布想了一下說:“阿威。那今天不辦了吧,我給你叔的信想重新寫一下,既然當天辦當天能好,不怕耽誤一天哈。”
健威意外地看了爺爺一眼。
健布卻在說李時珍他們多年不見,該聚聚說說話,自己卻牽上健威往外走。
李時珍也被好友羈絆,就衝他們喊道:“爺爺。你要寫信,可以到我住的地方呀,不用跑幾十裡回去再來回……”
健布走出來,臉黑得可怕。
健威擔心他抬腳就入宮,連忙說:“爺爺。你要是去告發他們,李時珍他們會不會有事呀。”
健布苦笑說:“阿威。我去告發。掀起腥風血雨嗎?”
他喃喃道:“百姓活不下去,背井離鄉,我去告發他們嗎?豪強出於兼併土地的需要,與夏人勾結賣人,卻又都是誰呀?太后家有沒有?皇后家有沒有?你小叔岳丈家又會有沒有……滿朝文武有沒有?他們真的不知道東夏買人幹什麼嗎?土地兼併呀,人脫了籍,沒有土地他是流民呀。真出了大案,東夏不干涉呀。王師與伐,戰敗啦,一個戰敗後被人家城下之盟的朝廷,它的腰直不起來。”
健布又說:“你爺爺老啦。廉頗老矣,還能飯否?”
健威安慰說:“以前在長月,沒覺得這麼嚴重。現在兩國反正交了兵,夏王肆無忌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