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把東夏定義為“備胎 ”,但二人心中並不能漠視備胎的所作所為,他們看到剛剛東夏一方把人接進來,進的也是這座樓,心裡不由有種只在此樓中,惘然不知何所聊的焦慮……兩人低聲密談,越發顧忌東夏與花山的勾結,羊杜決定派隨從溜走,前去告知朝廷,如果在此時機,兵圍街區,作以告誡,亦可打消一些人的心思。隨從匆匆走了,二人這才注意到,拍賣正如火如荼地開展,協助他們競拍的小二發現他們一回也不關注,一次也不出價,在欄杆旁側站,正在百無聊賴地觀察他們。
羊杜設身處地,自己也覺得自家一行人的表現奇怪,便又拿起拍賣品的小冊子翻閱,細細尋找感興趣的書畫古玩。
為了讓內外都知道所報價格並回應,二層樓上站了很多小二唱傳。
不分神的時候,外面便能聽得到響起次序的報價聲:【四海通貨】出價一千貫,【北平原上】,【四海通貨】出價一千貫,出價一次。羊杜把手指留在【北平原上】,毫無疑問,這不是一副古畫,數十年前沒有北平原,自然也沒有【北平原上】,而且靖康、東夏交惡,睡在這時候畫一敵畫?這副畫極有有可能是東夏人所作,而這四海通貨也就有可能是東夏人的商行,靖康國人,誰買一副不名不古的畫作?樓外仍在反覆重唱出價一次,羊杜有足夠的機會去讀註解。
他初略通讀註解,嚼味道:“【卒之先】某年某月某日所作?”
陶坎頓時啞然失笑:“前日!”
沒錯,前日畫的。
羊杜尋思道:“前日畫的都這麼值錢了?”
陶坎笑道:“東夏人沒識見,前日所作都一千貫願買,末將帶兵打進他北平原,所獲書畫不知凡幾,早知道一定拿來拍賣。”
又有人出價了,有小二喊道:“【大梁鐵馬】出價一千一百貫。”
陶坎想罵人。
他說:“我有東夏國畫一副,他們那個張鐵頭臨死要看,卻被賤賣了,十幾貫予了個參軍。”
陡然,他斂容道:“好像印戳也是【卒之先】。”
羊杜斷言道:“【卒之先】就在使團中,定是東夏要員,這些東夏人一點都不傻,這是在送人情。”
又有出價的了,小二喊道:“【梁大帥絲綢行】出價一千五百貫。”
羊杜噗嗤笑出聲。
他想了一下,給他們這間的小二道:“替我出價,一千六百貫。”
小二大喜,頭一伸,向外報道:“長月人氏杜淳杜先生出價一千六百貫!”
陶坎驚詫。
羊杜小聲道:“先拍下來,作見【卒之先】的敲門磚。”
羊杜出了價,他卻看不到,大廳裡坐著的競拍者早已議論紛紛……東夏人出錢買畫,那是刊畫可有抽成,畫越新越有大賣的可能,靖康人不出價,那是因為不名不古,橫中殺出個長安客,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緊接著,還是有人競價了,小二唱道:“【茶馬書畫局】出價二千貫。”
羊杜吃了一驚,狐疑、狐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