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鄭亭長對視了一下眼神,鄭亭長明白葉墨眼神中的含義,不由嘆口氣,對曾陽冷聲說道:“如果膽敢還有下次,無論誰都救不了你的狗命,記住了,滾遠點。”說著,鬆開了手。
曾陽磕了個頭,站起身,一手揉著右肩,咧著嘴呲著牙,吸著冷氣,也不敢多說話,低著頭,一瘸一拐走出了院子。
施政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如果一定要說出個傷害來,就是鼻子出了血,一隻眼睛青腫了起來,在這個時代,這樣的傷害,本就稀鬆平常之事,但在後世,敢造成這樣的傷勢,基本可以躺在床上,盤算著賣什麼價格的車了。
施靜受了些驚嚇,施婆娘安慰她,施合攙扶著施政,進了屋子。
幾個人出了施政家的院門,鄭鮑幀道個別,也回家走去,只有葉墨、鄭亭長和費解兄弟兩,四個人慢慢沿著河岸走動。
冷風吹過,岸邊的桃樹,就變得更光禿了,在清冷的月光下面,彷彿一雙雙舞動的鬼爪,彷彿要擇人而噬。
......
古婁村,苧蘿村的鄰村,也是諸暨縣五個上等村之一。
看起來從苧蘿村走到古婁村需要大半個時辰,其實,只要翻過後山樑,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兩村人大都這樣行走。
施紫衣今早就是這樣行走的,她對這條崎嶇後山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甚至山路有幾棵樹,幾道彎,幾塊亂石,都記得清清楚楚。
就因為她曾經的婆家,就住在古婁村。
今兒特意起個大早,想著到前婆家看一看,畢竟,在一起過活的那兩年,前婆婆待自己蠻不錯的,也是個心善的婦人。
如今,唯一的兒子忘故,男人體弱,下不得重力,日子過得困苦無比。
過了年,還沒過去看過呢,也不知他們現今狀況如何,心裡一惦記,腳下就不由自主加快了起來。
眼看著再轉過幾道彎,就到古婁村口了,忽然間前面出現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門三。
施紫衣認識這個門三,在見到他一瞬間,一種不祥的預感就佔據整個頭腦。
葉墨看到施紫衣給自己準備好的早飯,就知道她去了古婁村,也知道她走的是後山路,這是昨晚告訴他的。
可是一個年輕的,又是獨身女人這麼大清早的獨行,怎麼就讓自己心裡不安生呢?
心裡走了牽掛,就無心吃飯了。
越擔心,心裡就越急切,就坐不住了,立刻起身,拿起包裹就急匆匆向後山樑緊走。
一邊走,一邊禱告,希望費解兄弟倆按照約定的時間,準時出現在約定的地點,不然果真出了事,可就真對不起施紫衣了,更對不住施里正對自己的信任了。
心裡急,腳下疾走就變成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