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銘微笑著安撫他:“以後不用再擔心了。秦家也會為他們的作為付出代價,秦少再也不能來糾纏你了。”
“謝謝你。”杜秋白也不知道是感激多還是羞愧多,似乎何玉銘總是在給他解決麻煩。
“既然是朋友,就不用說謝謝這麼客套的話了吧。”
“嗯。”杜秋白笑笑,“其實,我今天也是來向你告別的……我要離開重慶了。”
“哦?”何玉銘問,“劇團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沒那麼快,不過慢慢來也無所謂,我現在已經不打算出國了。”
“打算留下來做什麼呢?”何玉銘像個朋友一樣關心道。
杜秋白低頭靦腆地笑笑:“我參加了黃河劇團,以後就要跟著他們全國巡演了。”
何玉銘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關於這個劇團的資訊,這是一支由愛國藝人們組成的非盈利性劇團,專門四處巡演宣揚抗日救國的主張,為抗戰募捐,或為前線官兵們義演,反正面向的觀眾都是一些底層民眾,演的東西自然也跟高雅完全沾不上邊,合唱、話劇、地方戲劇、歌劇、相聲、戲法或者亂七八糟的大雜燴,什麼節目大家愛看就演什麼。
“那樣的話,你就不能演自己喜歡的東西了。”何玉銘替他的決定感到遺憾。
杜秋白只是微笑:“我以前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組建劇團,只是為了可以隨自己的意願來演出,可現在也該有點自知之明瞭,我其實只擅長表演,並不適合經營劇團。能把那些瑣事交給別人,潛心於演藝事業,其實也挺好的。而且,看過他們的演出以後,我覺得那些看似很俗的東西,其實只是另一種形式的藝術而已,跟歌劇無分高下。”
“所以,你已經決定了嗎?”何玉銘說,“你應該也知道,像這種野劇團,條件都是很艱苦的。”
杜秋白頓了頓,看著何玉銘說:“你在前線打仗的時候,一定比這還要辛苦得多。我不能像你一樣去戰鬥,但我也想……多少做一點有用的事情。”
在回獨立團的路上,親自開車的紀平瀾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轉頭問身旁的何玉銘:“杜秋白真的走了?”
“嗯。”何玉銘笑著看他,“有問題?”
“沒有。”紀平瀾回頭開車,但過了一會兒他還是老實說了,“我就是想不通,他哪裡都比我更適合你,為什麼你沒有……選擇他?”
“因為我先認識你的。”何玉銘理所當然地說。
“就這樣?”紀平瀾愣。
“不然呢?要是見一個更好的就換一個,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戀愛?”何玉銘笑著說,“對伴侶忠誠難道不是一個好情人應有的品質嗎?”
紀平瀾無語,不得不說他對這個答案,還是感到有點失望。
但是想想又似乎沒什麼好失望的,雖然這段時間遇到了這麼多事情,到最後何玉銘還是在他身邊,他們還有很長的未來可以期待,又有什麼是比這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