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沒打算就此留宿鴉堡的。
穿過學校門前的公園,遊為在那裡租了一間房子。但葉衿喜歡鴉堡,喜歡到連葉臻給他租的房子都不回了,如果遊為還要離開,是不是有點不給葉衿面子?
有些事情,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初吻亦然。
在第若幹個“初吻”之後,遊為忽然決定,近日姑且做個好人,對葉衿更寬容些。寬容的事項有很多,比如——
容忍葉衿在樓下用煙鬥和肥皂水吹泡泡。
容忍葉衿半夜不睡覺遊蕩走廊。
容忍葉衿在他的檔案裡夾自己筆下的火柴人戰鬥畫。
容忍葉衿從地鐵站抱了一隻貓走出來——這個忍不了。
那天看到這一幕後,遊為立刻向後退了一步,第一次警告葉衿:“不要得寸進尺。”
小動物愛好者葉衿覺得他好不公平:“你有兩只狗。”
遊為接話很快:“但我有零隻貓。”
葉衿抿嘴,下定決心後一步跨出,高舉小貓至遊為躲閃的眼前:“它好可憐啊。”
遊為不想讓步:“我眼前最多有一隻貓。有它沒你。”
葉衿幽幽地,幽幽地就這麼一直望著他。
然後,遊為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再後來,那隻貓今晨試圖攀上游為的褲腿。
或許今天回去,該把那隻貓丟得再遠一些。
“在這個充滿變革與挑戰的時代,我們每個人都不免扮演投資者的角色,不斷權衡風險與收益。而法律,正是我們抉擇路徑的基石。如果所有人都失去理智,祝你仍能保持清醒。”
隨著教授的最後一句話落下,掌聲如潮水般響起,講座圓滿結束。
遊為終於回神,從窗外茂密的樹林收回目光,將注意力轉向臺上那位滿頭銀發的女教授。牛津教授的風采令人折服,講座雖結束,仍有學生簇擁臺下,渴望交流。薛教授是本次講座的主持人,起身準備前去協助,遊為也跟著站起來要扶他,卻被輕輕攔下。
薛教授輕拍他的肩膀,指向講堂後方:“江城來人了,你去見見嗎?”
遊為轉身,目光所及,何蔚正立在那裡,雙手插袋,笑容依舊,彷彿很多年前,還是“祝逸飛”的他,在維多利亞港看到的那個眉目飛揚、要帶他舍棄小孩“回家”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