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張郃便起身送客了:“君所言,吾銘記在心。不過吾受大將軍所託,鎮守大營。縱然不敵青州,卻也不願對陣故主。”
許攸聽了,羞慚掩面而退。
有了郭圖、許攸這二人,青州軍很快就攻破了界橋大營,大營一破,青州軍歡聲動天,袁軍大譁,立時便退。大軍一旦潰散,張郃便再難止住,立殺數人也無法收攏陣形。張郃此時獨木難支,見此不禁一聲長嘆,便率部欲先突圍。誰知卻左衝右突不得出。他哪裡知道,此時他已經是青州軍的重點關注物件。只要他的將旗還在,他便會被圍死。
張郃在陣中,往來衝殺,忽然,只見這死死困住他的鐵桶大陣便分開了一條道來,蹄聲得得之間,一將疾馳而來,人未至,聲先到:“張郃哪裡走!”
張郃聞聲,調轉馬頭,只見一員大將拍馬舞刀而來,身後親軍護衛而來,一杆黃字大旗迎風飛舞。卻正是那大將黃忠。
張郃抖擻精神,挺槍來戰黃忠,數十合之後,黃忠拍馬跳出戰圈,勒馬橫刀,對張郃正顏道:“張將軍空有一身藝業,卻困於冀州,未得明主。著實可惜。此明珠暗投,蛟龍潛伏也。吾主劉青州,素來愛重英雄。今次出兵,吾主便言張將軍乃必得之人也!張將軍何不來歸,與吾等一起,助主公共襄大業乎?”
張郃聽了,心中頗為受用。他放眼四望,只見四周舉目皆是青州軍,而己軍敗逃的就不說了,還在抵抗的,卻已經被青州軍一塊塊分割開來,清剿得差不多了。他自知此時大勢已去,若再強硬反抗,除了身隕別無他途,剛好有這個臺階在,不如便順水推舟算了。又向身後看去,只見跟隨他多年的親兵老卒們,身上皆多有傷痕,一臉期盼的看著他。心想罷罷罷,終不能忍見汝輩便死此處。遂長嘆一聲,翻身下馬,棄了長槍在旁,便欲跪伏下來:“敗軍之將,豈敢承劉使君垂注。張郃願降!”
黃忠見了,亦慌忙跳下馬來,雙手托住張郃,道:“儁乂不必如此,今後你我二人同殿為臣,還須多多親近才是。”
張郃也是巧變之人,順勢起來之後,便對黃忠道:“還須漢升兄多多指點才是啊!”言罷二人互望一眼,便哈哈大笑起來。
張郃降劉,也無甚心結。前文早就言過,他本就是漢將,就是冀州換了二任主人,他也未曾向韓馥、袁紹呼過一聲主公,定下過君臣名分。劉備以及劉備身後的天子,代表著天下正統,漢室嫡傳,他這身份轉換適應得非常快。兩人並騎,張郃笑問道:“未知除某之外,大將軍還欲得冀州何人?”
黃忠便對道:“除儁乂外,主公只欲得田元皓、沮公與二人也。”
聽了這二人名字,張郃也是一陣沉默。這二人確實是當得起劉備看重。於是又問:“未知那許子遠如何?”
黃忠聽了,卻是道:“此人早便降了吾軍,只是自進營來,遍尋不見。若是折於陣中,也是其命數如此。”
張郃聽了心中便是一凜,看來這許攸卻是不得青州方面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