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笮融,是位非常虔誠的佛教徒。為佛教在南方的傳播,起了很大的作用。他曾於初平四年在下邳花費巨資修建浮屠寺,寺廟佔地多大不知道,據史載是可容納三千餘人同時誦經。而且寺中的佛像,又高又大,內銅外金,披錦著繡。浮屠寺中還有座九鏡塔,九鏡塔上累金盤,下為重樓。塔高九層,有八角,每一面都鑲有銅鏡,加上塔頂朝天的那一面,共有九鏡。故稱九鏡塔。
笮融為下邳相時,讓百姓誦經唸佛,佛教徒可以免租役。此令一出,下邳周圍郡縣前後有五千餘戶遷徙過來。笮融還在下邳經常辦法事,佈施百姓。按理來說,這麼一個虔誠的佛教徒,應該很仁慈才對。可是事實恰恰相反。歷史上的笮融,是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屠夫。史載他先殺廣陵太守趙昱,然後禍害完廣陵之後,又殺前彭城國相薛禮。殺了薛禮混不下去了,就去投奔揚州刺史劉繇。劉繇竟然還收留了笮融。結果笮融死性不改,劉繇派他去助朱皓,這傢伙竟然又把朱皓給殺了。
這下捅了馬蜂窩。朱皓是個實誠君子,大家都喜歡他。而且他還是名將朱儁的兒子。朱皓一死,劉繇忍無可忍,於是親自出手,把笮融給解決了。
這麼一個人,簡直比呂布還可惡。呂布殺丁原,好歹是董卓來拉攏了,許以高官厚爵,是為了往上面爬。雖然令人不恥,還是能說得通。笮融殺人,完全就沒道理了。損人不利己不說,他還專門殺熟,幾乎都是人家招待他的時候他就半途開始動刀子。
笮融殺了趙昱後,迅速返回了大本營下邳,然後先下手為強,趁著廣陵群龍無首,出兵佔了廣陵。然後又親自率軍往東海,圍了郯縣。時臧霸與孫觀屯兵琅琊以防兗州,陳登為典農校尉,在外屯田。王朗出走徐州,趙昱又死。郯縣文臣只有個麋竺,武將只有個呂由。呂由見笮融已叛,其軍勢眾,來勢洶洶,自度不是笮融對手。於是便閉門不出,只是遣使往琅琊求救。
麋竺見郯縣被圍,援兵未至,便派人到笮融營中,問笮融何所求?笮融圍而不攻,自然是想迫降郯縣諸文武。不然就算佔了徐州,誰為他治理地方。於是便對來使說:“不忍徐州基業為外人所得,融不才,願自領徐州。”
麋竺在府中聽了使者回報,面帶苦色。千算萬算,沒算到徐州內部出了叛賊。坐中賓客張昭推席而起,忿然道:“陶公新亡,笮融便叛,真豺狼也。子仲,萬萬不可應之。”
麋竺苦笑道:“子布,笮融已圍郯城,援軍不知何日方至。不若先允了笮融,以保郯城上下性命?”
張昭性格剛烈如火,當年寧可坐牢也不應陶謙之徵闢。哪裡那麼容易肯低頭:“呂將軍已遣騎至琅琊,想來不日臧、孫二將軍便會率軍來救。到時便是笮融小兒的死期。子仲只需安定城中人心,耐心等候便可。”
張昭,徐州彭城人,少好學,擅隸書。與趙昱、王朗為友。陶謙到了徐州,聞張昭之名,察舉他,張昭在家搞學問不願意出來做官,於是便拒絕了。陶謙以為張昭瞧不起他,便把他抓了起來。還是趙昱這個好友伸以援手才被放了出來。張昭性格剛直,愛憎分明。陶謙雖然抓過他,但陶謙也舉薦過他。而且張昭對陶謙治理徐州的功績還是頗為認可的。於是,陶謙死後,他便跑到郯縣來弔唁,還給陶謙寫了悼文。好不容易來趟郯縣,自然是要見一見好友們。於是張昭在郯縣逗留至今。他也想不到,陶謙一死,突然笮融便叛了。
麋竺心中壓力山大,要是隻有自己便罷了。東海王就不說了,自己一大家子,還有陶公一家子,還有諸文武的家屬。若是笮融攻城,有個閃失什麼的,自己罪過可就大了。事發太突然,徐州兵大部分在琅琊,郯縣守軍並不多。他又是文官,關鍵時刻手裡沒兵膽氣就不壯。剛才心裡還在想,要不要先帶著諸人家屬先撤到琅琊,到時再讓臧將軍他們打回來。如今聽了張昭一說,心裡又有了幾分底氣。出城迎戰雖然做不到,但堅守些時日應該沒問題吧?琅琊援兵又不遠,怕笮融幹什麼?
於是麋竺便緊閉四門,堅守不出。笮融見了,哈哈一笑,也不去管。於是便分了一枝軍去取彭城。又遣使前往兗州見曹操。
使者見了曹操,說哪些。曹操聽了,眉頭一皺,怒道:“笮融,何許人也?匹夫焉敢佔徐州?”就要使左右驅笮融使者出去。
笮融使者抱頭鼠竄,被轟了出去。曹操猶自怒不可遏,徐州早就是他盤中的肥肉,結果自己還沒來得及下筷子,這個誰誰誰便突然冒了出來搶食,簡直就是找死!
這時候陳宮就說話了:“主公,不若便先依了笮融。”
曹操便看向陳宮。
陳宮道:“不費吹灰之力,便得一郡。豈不美哉?待主公得了琅琊錢糧丁口,便可名正言順的去平息徐州內亂了。至於笮融,是生是死,全憑主公之意。”
毛玠也在旁邊道:“琅琊形勝之地,主公得了此地,可止劉玄德南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