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恪把胸脯一拍,道:“五哥,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卻說大將軍何進和妹妹何太后攤牌了,可惜何太后仍不聽何進之言,只是道:“中官統領禁省,自古及今,漢家故事,不可廢也。且先帝新棄天下,我奈何楚楚與士人對共事乎?”
何進這人,實在是個沒主見的,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他卻又瞻前顧後,何太后一說,他又覺得自己應該聽太后的。把個袁紹氣得半死,袁紹只得又苦口婆心的勸,說中官親近至尊,出入號令,今不悉廢,必為後患。
這個時候,也無所謂密謀不密謀的了,一件機密的事件,讓何進搞得滿城皆知,人人都知道大將軍要誅宦官了。袁紹等人也是無語了。
舞陽君與車騎將軍何苗多次收受宦官賄賂,這次宦官知道不好,又著鄉黨郭勝送了億萬錢,前來關說,求大將軍放過。
於是皆在太后面前說何進的壞話:“……大將軍專殺左右,擅權以弱社稷。”
好吧,一個是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個是自己孃親和異父同母的弟弟,自然是孃親和弟弟要更可信一點。再加上關係到擅權的事情,何太后就不能忍了。兄長再親,能親過自己兒子?於是太后只是不許,屢下詔書讓何進不得擅動,又讓中常侍等人至大將軍府陪罪。
何苗更是苦勸:“始共從南陽來,俱以貧賤,依省內以致貴富。國家之事,亦何容易!覆水不可收。宜深思之,且與省內和也。”
中常侍郭勝、張讓、趙忠等在何進面前痛哭流涕,說願意奉上家財,告老歸田,只求大將軍看在往日情份之上讓他等殘缺之人安度晚年。而弟弟何苗和太后也都替宦官說盡好話。結果何進惻隱之心大動。打算就讓他們退位回家算了。
袁紹聞訊,一拍額頭,我的個天!便匆匆往大將軍府奔去。大將軍府,主簿陳琳也在勸諫:“《易》稱‘即鹿無虞’,諺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況國之大事,其可以詐立乎?今將軍總皇威,握兵要,龍驤虎步,高下在心,此猶鼓洪爐燎毛髮耳。夫違經合道,無人所順,而反委釋利器,更徵外助。大兵聚會,強者為雄,所謂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只為亂階。將軍可速決斷!否則遲則生變!吾聞東中郎將劉玄德亦在京師,其人聲名素隆,又久有戰功。將軍何不召之以問策?”
袁紹剛進府,便見陳琳在向何進舉薦劉備,袁紹心中大急,劉備一來,以他的本事,三下五除二,還有自己什麼事?於是急喝道:“不可!”
何進與陳琳一臉疑惑,拿眼來看袁紹,袁紹口不擇言,道:“劉玄德雖然才高,然則孤傲自標,進京月餘,卻不來拜見大將軍,足見其人必不肯為大將軍所用。且我等萬事皆備,只待大將軍一聲號令,緣何又欲召劉玄德,徒生變故乎?”
又對何進道:“大將軍,事已至此,交構已成,形勢已露,事留變生,將軍復欲何待,而不早決之乎?”
何進見袁紹言語逼之甚切,便一橫心,詔命袁紹假節,專命擊斷。然後自己掩耳盜鈴打算不管不顧了。
陳琳見何進始終不納自己之言,心灰意冷,便辭官而去。臨行前本來想見見劉備的,卻又想起袁紹說起劉備孤傲自標,怕劉備不好見。於是素性便不去了。
劉備要是知道袁紹往自己身上潑汙水,讓建安七子中的陳琳陳孔璋避而不見,只怕要跳腳大罵孤傲自標你大爺了。
袁紹膽大包天,得何進之命,便連下數令,先是使洛陽方略武吏司察宦者案情,開始調查了。然後又詔書促董卓速速進兵,進駐平津觀。
天地良心,何進真的只想讓董卓在上林苑,根本就沒想到讓這傢伙來洛陽。自己一放權,袁紹就亂來了。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協議。
何太后一聽袁紹召董卓,這下就真怕了。怕何進一怒之下不管不顧大開殺戒。於是悉罷中常侍小黃門,使還里舍。只留了何進平時親近的人,留守宮中。
諸常侍打算又去何進那裡請罪,趙忠、張讓道:“前次請罪,我等已無後路,然大將軍一意孤行,我等再往,自取其辱爾。不若另想他法。”
段珪怒道:“何遂高欺人太盛,不若拼死一搏,我等若死,也必不讓他好過。況且,鹿死誰手,誰可知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