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聞得是劉備的軍隊,不由大鬆一口氣,同時心底卻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正苦苦思索間,忽聞一聲怒喝,見那張飛怒發瞋目,領兵縱馬舞槊而來。天使大駭的同時,陡然反應過來是哪裡不對。檻車中人乃劉備之外家,而對面便是劉備軍中之將,豈有不知之理。
於是暗叫一聲苦也,這水火不容的兩夥人如何就偏偏遇上了?
張飛帶兵圍了車駕,把諸人屏開,直往檻車,見一向注重風姿儀表的盧植蓬頭垢面,滿身風塵之色。不由怒而詰天使道:“盧中郎何罪耶,竟至如此?”
眾人訥訥不敢言,盧植於車中,見了張飛,便問道:“汝是何人?”
張飛便拜道:“小子張益德,見過盧中郎!”
盧植微一琢磨,便道:“你是張寬夫之子?”
張飛喜不自勝,道:“盧中郎居然記得我?”
盧植道:“互為鄉黨,爾父大名鼎鼎,爾為玄德部屬,我豈有不知之理?”
張飛便問盧植:“盧中郎,何故如此?”
盧植便把前因後果與張飛一說,張飛一聽乃是盧植不肯賄賂而遭左豐構陷,怒極,便欲動手劫車。盧植與荀彧同時連呼不可。
張飛虎目睜得老圓,疑道:“如何不可?盧中郎受奸人所誣,正好隨我一道往主公處。”
盧植道:“益德,我之事朝廷自有法度,豈可造次!可速速退下。”
荀彧低聲道:“益德,你劫了車,置主公於何地,這裡眾目睽睽之下,如何瞞得住?”
張飛不耐煩的道:“這等閹賊,全殺了乾淨,省得留著害人。”
旁邊天使聞了,兩股顫顫,全身冷汗涔涔而下,心中嘆道,苦也,如何又遇上這一個兇人?於是拿眼去看盧植和張飛旁邊的這個文士,只盼他們能說服張飛。
荀彧道:“這世上豈有不透風之牆,益德,慎重,勿為主公招禍!”
於是張飛乃止,叱道:“爾等一路護送盧中郎,途中定須好生照看,否則,定不饒汝等!”又命兩什人馬相隨,一路相送至京師。
那天使好懸緩過氣來,哪有不依之理。彎腰點頭,連連答應。心中卻是想道,兵家子今日如此無禮,咱家到了京師,定要參上劉備一本。自顧自發了一通狠,卻又洩氣,那劉備,著實不是他能撼動的。
張飛與荀彧拜別盧植,便領了所部,徑往幽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