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宓抬起衣袖在鼻子上聞了聞,苦笑道:‘昨晚飲酒過甚,今天又出了一身汗,這味道頗大了些,要不洗個澡再過去?”
小黃門搖搖頭道:“那就不至於了,官家著急見你,要是讓官家等久了,奴婢就要吃掛落了,還是快點進宮吧,至於味道什麼的……王參政的那才叫味道大,您這已經算是清風拂面了。”
陳宓不由得啞然失笑,想起了王安石的確是邋遢模樣,估計味道是好不了的。
有了對比,陳宓倒是沒有心理負擔了,既然王安石的都承受得了,那麼他這清新少年的味道,趙頊該是受得了的,不過還是拿了一身衣服,在馬車上換了。
趙頊見到陳宓,鼻子動了動,忍不住笑道:“靜安才十六歲,也喜歡這杯中之物麼?”
陳宓苦笑道:“昨夜大蘇學士去了,留下吃飯,非要喝點,無奈只能對飲,家師與大蘇學士都是海量,就學生是個渣渣,他們今天好整以暇的上朝了,就學生萎靡不振了。”
趙頊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令得遠處的馮懷恩不由得側目。
官家很少笑得如此開心的,不僅僅是面對那些大臣如此,面對一些年輕官員也是如此,都是端著一副虛懷納諫的君王模樣,唯有這叫陳宓的少年,官家卻是嬉笑無忌。
這在他們這些宮人眼中看來便是寵信了。
趙頊笑歇,低聲與陳宓道:“靜安你在杭州所幹的事情朕都知道了。”
陳宓愣了楞道:“陛下每日那麼忙,還有心思關心學生乾的那些胡鬧事兒?”
趙頊嘿嘿一笑:“那可不是什麼胡鬧事,江南建材、江南能源,那可都是日進斗金的產業啊。”
得,趙頊這是嚐到甜頭了,估計南城能源每月的分紅讓他食髓知味了,這不又盯上江南能源與江南建材了麼。
陳宓笑道:“沒有忘記陛下,都給陛下您留了一成的份子呢。”
趙頊愣了楞道:“就一成?”
陳宓啞然失笑道:“實際上這兩家的母公司便是大宋中央銀行,都佔著三四成的份子呢,另外還給陛下您留了一成份子,這可是真不少了。”
趙頊聞言釋然:“既然如此,那麼這一成份子就不要了吧?”
陳宓低聲道:“陛下還是留著吧,三四成是朝廷的,不是陛下的,這一成才是陛下的。”
趙頊嘴硬:“朕富有四海……”
陳宓咦了一聲,指了指趙頊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出來的襪子,趙頊低頭一看,好傢伙,上面破了一個洞呢。
趙頊頓時嘆息道:“你說得對,這一成我拿著,朕也感靜安的恩情。”
陳宓趕緊擺手道:“陛下您可別這樣,一開始學生就說了,做這麼點小生意,就是為了陛下您不用那麼窘迫的,這是不忘初心啊!”
趙頊感動極了:“好一個不忘初心,若是臣子都像你這樣,朕就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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