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股份的事情,兩人也就是淺嘗輒止,聊完就過了。
趙頊仔細看了看陳宓道:“許久不見靜安,靜安已經長成男子漢了啊。”
陳宓笑道:“陛下謬讚了,學生還是個孩子啊。”
趙頊笑道:“你可不是孩子了,孩子可不會將程珦逼得清理門戶。”
陳宓心下一驚,但臉上卻是隻是有些訝異:“官家您的意思是?”
趙頊深深看了一眼陳宓道:“你可別說王子韶的反水不關你的事情哦,朕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陳宓苦笑道:“陛下要治罪學生麼?”
趙頊笑道:“祖無擇本身是沒有問題的,程珦有問題,他程家侵吞百姓田宅,做得隱晦,無人知曉,這一次卻是證據確鑿。
王子韶彈劾這個事情理所當然,朕也不允許有人這般戕害百姓,這事情你做得對。
不過,你與王參政之間可是有什麼誤會?”
陳宓搖搖頭道:“只怕是有些誤會的。”
趙頊示意陳宓繼續往下說道。
陳宓臉色有些苦澀:“論說學生與王參政,身份相差天大,本無誤會,然卻因銀行之事有了齟齬,王參政之子王雱對銀行之事志在必得,學生卻是不知,請了老師在陛下這裡討得了任務,不料卻是得罪了他。
王子韶之事,學生是無可奈何,借力用力也不過是反擊一下程家罷了,實在不敢對王雱有什麼怨懟之心的。”
趙頊聽著點頭道:“如果只是此事便易與,這事情朕於你們調解便是,令師與王參政都是朕的股肱大臣,變法之事還得依仗你們,守舊的人太多,維新的人太少,正是需要勠力以共的時候,卻是不好有齟齬才是……”
趙頊不厭其煩地與陳宓說著,陳宓面上點頭的,但心下卻是嘆息,趙頊自然也是好心,但這事情卻是難以調節的。
且不說王安石此人執拗,王雱狂悖,都不是好說服的人,關鍵是,自己卻也是不願意,王安石過於激進,手段又差,變法是絕對成不了的,如果與王安石站在一起,到時候好處得不到,清算的時候卻是第一批,那卻是得不償失了。
陳宓的目標在於變法的第二階段。
神宗趙頊在位期間,發起了熙豐變法,從熙寧年開始,到元豐年末趙頊去世,所以稱為熙豐變法。
熙豐變法被很多人稱為王安石變法,或者是熙寧變法,其實並不太準確,因為熙寧九年王安石徹底隱居江寧之後,變法還在持續,不過是由趙頊親自帶領罷了。
所以,準確來說,變法應該有兩個階段,一個是王安石主導的熙寧變法,一個是趙頊主導的元豐變法,而陳宓的目標便在於元豐變法。
王安石變法是絕難成功的,原因有很多,其中自然有反對者眾多,也有王安石自身的原因,無論如何,第一階段的變法是絕對難以成功的。
但到了第二階段的時候事情卻會有所變化,。
王安石的變法打掉了反對者的力量,雖然後面也是反對者的力量將王安石拉下馬,但變法已經為世人所知,換句話來說,便是完成了啟蒙。
雖然說王安石的變法有諸多不好的地方,但朝廷的確是因為變法聚斂了許多的財富,這才有之後打西夏戰爭的底氣。
朝廷大臣們反對王安石,固然是覺得王安石的變法太粗暴,但何嘗不是因為他們便是王安石粗暴的物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