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無知,蜉蝣無知啊!”
“螻蟻,今日定要尋你要個說法!”
“對!要個說法!”
“……”
場面頓時開始失控,各種奚落辱罵紛沓而至,令趙豐年情不自禁的就皺起了眉頭,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
好在他從嘈雜聲中隱約聽見了一些關鍵性的字眼,隨之逐漸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對於此間情況,他似乎有些摸清了其中的脈絡。
敢情昨天的三具屍體之中,有一具還是個修行者的呀!
在座的這些素質不怎麼高的人都是那個倒黴蛋的同門?難怪……
心中打定了主意,趙豐年直接將目光落在了人群中央那個始終沒有說話的中年人身上,那人一襲青衣,形容高高瘦瘦的,長相平平無奇,氣質完全說不上脫俗,反而是鼻孔衝到了天上,顯得有些目中無人的樣子。
“敢問足下何人?”迎著那絡繹不絕的辱罵,趙豐年深吸了一口氣,壯著膽子走到了那個中年人身前,拱手發問道:“為何要帶人衝撞刺史官邸?”
“衝撞刺史官邸?”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直令那中年人臉色突變,繼而語帶冰冷道:“少年人好生猖狂,真當我如意宗是泥捏得不成?”
“如意宗?”趙豐年一時語塞,因為認知上的缺乏,讓他一時有些摸不清眼前這個中年人的深淺。
“怎麼?”中年人見趙豐年不再作聲,還當是他聽到如意宗的名頭被嚇到了,隨即便顯得有些咄咄逼人道:“現在知道自己闖禍了吧?可惜呀,晚了,你活到頭了!”
“我活到頭了?”
趙豐年正滿腦子混沌著呢,聞言不由得氣急攻心,下意識的便開口反唇相譏道:“是你先帶人衝撞了刺史官邸,我出來連話都沒說就闖禍了?怎麼滴,你是皇帝老爺?一言不合就能決人生死?”
“豎子爾敢!”
“……”
陡然發現中年人的雙手莫名就閃出了陣陣熒光,趙豐年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火急火燎的從袖口裡掏出了那枚早已準備好的青銅令牌,然後揚手高高舉過了頭頂。
當然他腳下也不閒著,趁著眾人目瞪口呆的檔口,他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撤退到了大堂的外面,言語聲嘶力竭道:“蘊塵司辦案,爾等非法聚眾阻攔,是想謀反嗎!”
這電光火石之間的變故令大堂內瞬間鴉雀無聲,如意宗的弟子們紛紛是把目光落在了趙豐年的手上,只見那枚令牌在他手上被陽光映耀得褶褶生輝,直晃得人眼仁兒生疼。
待看清令牌上的錯金字樣,中年人頓時臉色大變,須臾間殺意頓消,硬是將自己手中的那一抹熒光給生生憋了回去,只是其眼中的戒懼雖是稍縱即逝,卻依舊沒能逃得過趙豐年的感知!
至此,趙豐年總算鬆了口氣,兀自又得意洋洋了起來。
看來,蘊塵司這個靠山還真是又穩又狠,甚至連這些修行宗門都鎮得住!簡直太帥了!
蘊塵司聲名在外,使這群修行者聞之皆盡喪膽,且各個面露驚懼,早已是不復當初的囂張,顯得害怕極了!
趙豐年見狀不禁大喜過望,當即便在嘴角泛起了一抹十分欠揍的微笑。
與此同時,躲在屏風後面的陳平安,臉色早已黑成了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