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話時,目光才終於轉向了喬玉寧,不過一會兒便又再次將目光轉開了。
喬玉言帶著淡淡的羞赧接了過來,大家便仍舊說笑著往後院去,老太太與溫老太太已經說起了這裡的素齋菜式。
溫大太太和姚氏似乎也很能說到一起去,溫如婷則問起喬玉容的日常消遣。
溫良便跟在喬玉言旁邊,兩個人一時無話。
喬玉寧咬了咬唇,斟酌著開口,“再有一個多月,四公子就要下場了,這會兒心裡可還緊張?”
溫良跟在喬玉言的旁邊不知道為什麼就會自動開始不自在起來,一舉一動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拘謹。
心裡便覺得這樣的美人如一朵帶刺玫瑰,有心想親近,卻又害怕過於冒失而被刺扎傷,便只能手足無措地一旁欣賞。
兩人如此相處,難免有些尷尬,喬玉寧的開口,倒是適時叫他從這種尷尬中脫身出來。
“恩師說最後一個月的時間,便是再如何刻苦努力,進益也很有限,倒不如放鬆身心,調整好心態。”他說完,又看了喬玉言一眼。
這才發現她臉上正噙著笑,在聆聽自己說話,沒有露出絲毫不耐煩的神色,心裡莫名覺得放鬆了許多。
接下來一路上,基本上就是喬玉寧和溫良在說話,她有心將話題往學問上引,因她知道喬玉言在這方面幾乎一竅不通,若是她看他們相談甚歡不順眼,強行插話,必然會暴露自己的學識,叫溫良心中不喜。
可若是一直待在旁邊插不進話,那就更加叫她難堪尷尬了。
只是可惜,這一路上,喬玉言並沒有參與到他們的話題,卻也沒有避開,而是從頭到尾都帶著淡淡的笑容走在旁邊,反倒是溫良對於二人的熱絡好像有些不安,時不時地就去打量喬玉言的神色。
終於走到後院地界,早有管事的師父準備好了落腳的院落。
前頭一行人進去,溫大太太卻留在了後面,轉身對溫良道:“你們來這兒的次數多,喬家姑娘只怕也不大瞭解,良兒,你給大姑娘介紹介紹,婷兒,也帶你兩位妹妹參觀參觀這裡的禪房。”
她說完這話,目光淡淡地自喬玉寧臉上刮過,轉身又喜笑顏開地去跟姚氏說話。
“二姐姐,你怎麼了?”
喬玉容正要隨溫如婷邁過門檻,才發現喬玉寧的臉色極差,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正是溫良引著喬玉言在說些什麼,而喬玉言含笑地點頭。
她心裡撇了撇嘴,感情自家這二堂姐還沒死心呢?這人家都做得這麼明顯了。
她自己是想開了,她本就對那溫良沒有什麼感覺,原本不過是因為見其他人爭得熱鬧,自覺自己並沒有不如別人的地方,才起了心思。
如今她對喬玉言的不滿已經沒有了,自然也懶得去阻礙她的姻緣,只不過眼瞧著兩家大人說暗語似的撮合,心裡覺得新奇又好玩。
這會兒看喬玉寧如此模樣,倒是難得的有一瞬間的心軟,想到她這番心思若是被發現將面臨著什麼,便故意裝作不知道似的開口,“姐姐也覺得長姐和四公子般配嗎?我今兒見著他們走在一塊兒,才知道什麼叫一對璧人了。”
喬玉寧聞言轉過臉,目光如刀似的落在喬玉容帶著笑的臉上,好一會兒才一言不發地走進門去。
被她這一看,喬玉容哪裡還笑得出來,撇了撇嘴又無奈地聳了聳肩,才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所有人後面,連忙跟進去,眼角的餘光掃過院子的后角門,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去了,再一看,已經沒有了那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