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此線者,便來與我一戰。”
……
月明星稀,平遙城南不知何處的荒野之中,晦暗之中亮起一點火光。
“是我看走了眼,堂堂玉嵐山白家家主,怎麼可能是個不入氣的普通醫者。倒也是,這一般醫者,最多治得了那常人頑疾,哪能當得起聖手之名。”
殷子安看了一眼那隱藏頗深的白家家主白屏,後者此時端坐在一旁的樹樁上,正神情呆滯地看著眼前的篝火。
殷子安蹲在火旁,將幾隻晚間才從林間逮到的兔子給撕開穿到樹枝上,這個時節要在山野裡找到些野物實屬不易,這兩隻野兔已是殷子安整整用去一個時辰得來的食物。
殷子安將其中一隻兔子遞給那白屏,說道:“沒給你把手腳綁起來就自個兒動手。”
後者淡然接下。
殷子安找個根樹枝將那兔子架起,拍了拍手後站起身子,好奇問道:“你是如何隱蔽你一陽境的氣息?”
“自封經脈,這對醫者來說不算難事。”
殷子安啞然:“是對你來說不算難事吧。”
白屏將頭偏向一邊,不置可否。
“今日你倒是給的兩邊一個好臺階下,我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而且說實話,我生平最不想招惹麻煩,更不想捲入你們玉嵐山的這些個恩恩怨怨。我殷某人或許沒有殺人的能耐,可借坡下驢的本事還是有的。”
白屏難得做出一個苦笑的表情,說道:“殷公子說笑了,一戰殺死兩名一陽境高手,重傷三人,還險些一袖拍死我玉嵐山三長老,這個殺人的能耐可大了去了。”
殷子安對這般恭維話語置若罔聞,說道:“我沒工夫跟你扯這些閒言碎語。我且問你那丫頭現在白家如何?”
白屏說道:“不出意外應已被門人擒下,正在送往平遙城的路上。”
殷子安又問:“你就不怕你門內弟子搞不定,偷雞不成蝕把米?那丫頭境界我不知道,殺人的手段卻是一等一的高,白家我看可還沒有能奈何得了她的人在。”
白屏如實說道:“白家沒有高手,宗家自會派人前去。而且我在臨行前留下的藥方中動過手腳,吳姑娘行氣過紫檀自會受阻凝滯。此番四長老親自帶人前往白家,五日前便到了,如今應是已在前來平遙城的路上。”
殷子安神色一變,他身為武道中人,自是曉得行氣入紫檀受阻將使氣穴受損,好似千里江河一入汪洋,卻被人中途截流,自是氣機奔入周身,極損軀身。殷子安知道白月兒那倔強脾氣,若是一發不得過,定是要蠻力破開氣穴,若是引得體內氣機倒逆,衝擊氣海,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堂堂玉嵐山白家家主,倒是使得好手段。我今日留你一命已是給足了你們白家面子,你最好祈求著她此番安然無恙的好。”
殷子安沒有多說,只是徑直走到一邊,背對著白屏抽出長劍,用那雙袖已被撕裂的黑袍襟邊細細擦拭過去。
“你是想拿我當人質去換吳姑娘?”
“要不然你憑什麼活到現在,你白日裡又憑什麼敢與我一戰?”
白屏被看穿了心思,神情卻也沒有動容,只是搖頭道:“話且說好,我換不了她。近幾年白家式微,此番一連死傷了好幾位宗家高手,還折損了宗門內幾位長老,這事定要有個交代,我白屏的命,還擔待不起這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