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忠由管事朱九接住,引向前院的馬廳。
“二老爺那裡,還有鎮遠侯打好招呼了嗎?”
“回老爺的話,都打好招呼了。二老爺在雙碾街口上車,鎮遠侯在燈市街口上車。”
“好。”
朱希忠上了馬車,兩名隨從爬上車廂後面座位上,另一位隨從爬上前面,坐在馬車伕旁邊。
聽到朱希忠在車廂裡跺了跺腳,馬車伕一抖韁繩,兩匹駿馬邁開馬蹄,噠噠向前走。出了側門,轉到崇文門北街,往南不急不緩地行駛著。
到了雙碾街口,一輛馬車停在那裡,成國公府的馬車停下,萬寧伯朱希孝,朱希忠的二弟鑽了進來。
“兄長。”
“老顧在前面。”
“好。”
到了燈市街口,成國公府的馬車剛停下,鎮遠侯顧寰從自己的馬車裡出來,鑽了進來。
朱希孝和顧寰坐在朱希忠的對面,三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朱希忠開了口。
“我府上的應楨被錦衣衛鎮撫司的人抓了。”
顧寰答道:“我府上的承祖也被鎮撫司的人抓了。”
朱希孝答道:“我問過了,一併抓的還有永康侯府的徐文爍,武定侯府的郭應庸,定西侯府的蔣建松,撫寧侯府的朱繼成。
還有安遠侯、武安侯、豐城侯、寧陽侯、隆平侯、新寧伯、應城伯、平江伯等府上,都有子侄姻親被抓。
總共二十一家侯伯勳貴府有人涉案。”
“這兩日,這些老夥計都派人找老夫,想上府商議這件事,”朱希忠捋著鬍鬚,緩緩說道,“但是老夫叫人擋住了他們。”
“這個時候來商議什麼?這不是給兄長招禍嗎?”朱希孝抱怨道。
朱希忠看著顧寰,開口問道:“老顧,你覺得皇上這次修剪,會修剪到什麼地步?”
顧寰幽幽地答道:“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天意難測。”
“薛國丈打探出什麼訊息來?”
“成國公,你覺得能打探出什麼訊息來?”
“唉,是我們有些心慌了。”
“南京勳貴因為淮鹽之事,被除了七家;宗室被除國一半,九成改為庶民;然後文官士林,山西、江南被修剪一空。
輪也該輪到我們勳貴世家。攤上這事,誰不心慌?”
“心慌沒用,皇上對此事早有策劃。”
“是啊,要是我們稍有異動,恐怕才是真正的大禍臨頭!”
朱希孝有些不解,“兄長,鎮遠侯,你們說皇上早有策劃,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