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連中午喝個酒都提心吊膽的,官不聊生啊!
在出來的這群官員裡,有兩人在拱手告辭。
“欒公子,在下還要去國史館坐館,就此別過。”
“多謝不疑先生。今日得不疑先生指點開解,豁然開朗,以後還要向先生多多請教。”
“客氣了!”
“先生上車。”欒永芳堅持送沈一貫上馬車,還親自給他關上車門,拱手相送,彷彿持弟子禮一般。
單駕馬車駛出一段距離,沈一貫從車窗探出頭來,回目看到欒永芳激動在街邊揮舞著拳頭,嘴角露出得意的冷笑。
坐回到座椅上,他往椅背上一靠,右手在膝蓋上打著拍子,搖頭晃腦,朗聲唱起新近流行的徽調。
“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憑陰陽如反掌博古通今。”
欒永芳興沖沖揮手攔下一輛馬車,鑽進去,“咸宜坊豐城街馮府!”
坐在前面的馬車伕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只看到後半截身體和臀部。
“好咧!客官坐好了。”
“好了,走吧。”
“駕!”
馬車很快來到馮府門前,欒永芳丟了一枚五角的銀毫給馬車伕,一路小跑到側門前,舉起拳頭擂門。
門開了,門房看到是他,臉上像是擰開了一個開關,瞬間堆滿了笑容。
“公子回來了。”
“嗯。”欒永芳鼻子哼了一聲,旋風一般衝了進去。
門房關上側門,看著欒永芳往深院裡跑去的背影,譏笑了一聲,輕語道:“什麼玩意!”
欒永芳一路小跑,路上差點撞到幾個端著東西的婢女和僕從,他哈哈一笑,一轉身繞過他們,繼續往前走。
馮七正在給兩位管事交代事情,猛地感到一陣風從身邊刮過,轉睛一看,看到了欒永芳的背影。
“公子。”
欒永芳收住腳步,一個轉身回過來,開口問道。
“七管事老爺在府上嗎?”
“老爺還在西苑。公子有事找老爺?”
“沒事,沒事。我就是問下。”欒永芳連忙擺手,眼睛轉了轉,笑著說道:“好久沒給老爺磕頭請安了。要是老爺在,我就過去給他磕頭請安。”
馮七看著欒永芳臉上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眉毛微微一挑,不動聲色地說道:“老爺要天黑了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