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夜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是凝重，就像是說出什麼不可轉圜的諾言一樣。
杜嶽蕭不想和潤夜扯這些有的沒的。
“潤夜，我不打你。兩年來你沒有傷到硃紅玉分毫，雖然她現在得了女兒癆，可是我信你不是有意讓她生病的。看你這麼誠懇的認錯，我也不會為難一個道士的。”
潤夜抿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感應。
“紅玉，你怎麼想？我這裡遍及天下名醫。若是你留在我的惠民大藥局休養，至少也能保你三年安康。但若是你跟著潤夜，怕是三年的光陰都沒有呀。你還……你還……你還這樣小。”
潤夜看著硃紅玉，表情委屈，也不敢多說什麼。
硃紅玉看了看杜嶽蕭，又將目光移到潤夜緊張的表情之上。一下子笑了。
“潤夜，我怎麼看你這麼緊張，是在害怕嗎？”
潤夜聽到硃紅玉這調笑一般的聲音，簡直要氣炸了。
“說吧，你到底要跟誰，我也願意你多活一段日子，我知道你隨我走壽命定然減少……我害怕……”
“我跟你走，笨蛋。”
硃紅玉瞪了潤夜一眼，心想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笨啊。
“你以為我真的會因為這裡有大夫就留在這裡嗎？雖然我壽數不大，但是死的時候應該跟愛自己的人在一起吧。”
說著，硃紅玉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她看著潤夜就像是三月和煦的春光。
潤夜的內心一下子愧疚感滿滿當當，心想自己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呀！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潤夜的聲音帶著顫抖，硃紅玉也只是看著他並未多說什麼。
原諒，這個詞在未來已經變了性，變成一種噁心的帶著嘲諷意味的詞語。
但是對於硃紅玉來說，她願意用這個詞恢復它的本來面貌。
是的，她不長記性原諒潤夜，人都要死了難道還要玩老死不相往來這一套嗎？
“杜嶽蕭，今兒我過來也只是想看看你，謝謝這麼多年你對我們家的付出，我實在是對不起你……也實在是這輩子無法與你相守。我的心早在桃花村的時候就落在了潤夜的身上。我承認這世間人身難得、人心易變……但是怎麼變我都想不愛這傢伙，這傢伙害我去了涼州，這傢伙害我一輩子都圍著他轉。可是我的這顆心啊，就是愛上了他，您說說這可怎麼辦呢……”
硃紅玉說這句話是越說越悲愴，杜嶽蕭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看著硃紅玉眼中的淚汪汪。
“你這個傻丫頭，為什麼偏偏是他，我到底是相貌不如他，還是銀錢不如他，還是是個不讀書的泥腿子，不如他知道的多？”
“沒有為什麼！這世間若是我能清楚為什麼愛上了他，就好辦了！”
硃紅玉說著，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喘著粗氣。
她第一次感覺到呼吸是這麼的困難，倒在地上劇烈呼吸空氣。